,他日定能功德无量。遂不再提这些,我将名单从头到尾念了一遍,王上从头到尾刷了一遍。换而言之,我做了一日的无用功。
“面团,你许是不知。本王认识他们也有千百年来,若对他们有感觉,早就有了,何必等到今日?”王上很是不悦,蹙紧眉心,两只修长的手指夹着名单递予我眼皮下,似是嗤笑了一声,方认真与我道:“若选他们,不如选你。本王倒不反感你。”
矜持,矜持,遇到这种情况定要矜持。然,我虽知自己调戏王上不成,可也未曾想过王上会以牙还牙调戏过来,即便再矜持也不免傻眼道:“王上您的鬼后尚未定下,寡人怎能只顾自己呢?寡人的事儿,还是等到定下鬼后再提罢。”
王上立时黑着脸色别过头,不欲再看我第二眼,挥挥手道:“你,去给渊止说媳妇儿,去。”
我一时纳闷,瞄了一眼他的脸色,捏紧了手里画满叉号的名单,抬袖一拜,道了声在外殿候着就退了出去。
☆、第十一章 莫把脸调戏调戏(1)
回了偏殿,我微一抬眼,瞧见渊止一副皱眉苦思为情所困的苦逼模样。身为媒人,我自是于心不忍,提醒他道:“想你一个战神,若真用了那个法子,也算委屈你了。”
“什么法子?”他耳尖,从案几上抬头,眉眼间挂着一团迷惑,嘴边衣袖均沾了几滴墨汁儿,呆呆的模样,竟多了几分可爱。
我微怔,遂定眼仔细一瞅,方发现他正手执毛笔也不知在书写甚。好奇之余,快步过去凑近去瞧,细细瞧了几眼,顿觉他不愧为战神。
白花花的纸面,一团墨色线条粗细不均,扭扭曲曲,蜿蜿蜒蜒。瞪大了眼,我抿唇笑笑,拍了拍他的肩颇为惊奇:“渊止,你竟会画蚯蚓,这比红老头画得传神多了。”
殿里静了须臾,他抹了把脸,诚恳得很,“虞黛二字,写着确实有些麻烦。”我顿悟,干干笑了几声,忙不迭转移话题,“虞黛呢,有一个习惯,颇喜领着一群女鬼在血河池泡澡。”
“哎,你别急,虞黛定不会让女鬼看了他的身子的。”我啧了一声,随即盘腿坐在案几前,瞧了一眼他不悦的神色,复温言安抚,“纵他想让女鬼们瞧,女鬼们也无福消受。”
他脸色稍霁,将宣纸挪到我眼皮子下,大掌搓着下巴欲听后话如何。我勾勾唇角,挑出手指捻了捻笔尖,这方蘸了几滴的墨,忽而忆起生前身为国君时颇喜临窗作画,兴致来了也画上几枝腆着娇颜奋不顾身出墙去的红杏,再瞧现今对着天界战神画蚯蚓,心间不免有些吃不消,不由轻嘘短叹,“寡人说的这个法子虽有些掉身价,失了你战神的面子,却也是最实际的。虞黛最不喜有鬼在血河池胡闹,若你跳下血河池游几圈,见虞黛则易如反掌。”
他神色愣了愣,半响,一贯凛冽的眉蓦地柔软了些,似一团棉絮。他道:“本将并非看重面子什么的,因本将颇为喜欢虞黛,也不觉着这般做为难。可,你要知本将几千年来都未在别人面前露过身子,咋一这么做,本将怕被血河池的女鬼们占了便宜。”
我默然,笔下徒地一重,一抹白色中晕染出了一团墨点,如王上的眸,着实幽深又带了点别致的韵味,遂轻轻一哂,与他坦诚相待,“无妨,你不脱衣便是了。不过,被占便宜是必然的了,那群女鬼可不是吃素的。你可知人界有句俗语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也无非是牺牲了点色相,好生思量罢你。”
他果真思量了起来。殿里恢复寂寂一片,冥风从支起的窗户边漏了几缕进来,宛如蒂灵池涌过来的潺潺清水,裹着丝丝凉意,又夹了一股淡淡的奇异清香。
鼻间充盈着殿里愈来愈浓的清香,我砸了砸舌,又暗自回忆了一番生前的君王模样,遂悬腕提笔,低眉凝眸,一派国之大任尽付于此纸的认真严肃,将那蚯蚓一笔一笔极其细致的勾了出来。
几盏茶的功夫已过,我终于松了笔,瞄了一眼渊止的蚯蚓,又细瞧了一眼自己的拙作,心中略显失望,又多了点酸气。原是他画得更传神罢了。
恰好此时王上从里间慢步出来,如雪的里衣外单松松披了件黑色长衫,领口衣摆处落满了彼岸花瓣,冥风柔柔一吹,有些飘了几飘,又落在原处,如忠心耿耿的仆人不离自己的主子。宽肩已被衣衫覆盖,似夜色弥漫,其上静卧着一只缩成雪团的冥鸟,小巧玲珑,分外扎眼。
黑白如此分明,又夹了几份散落的妖红,愈发衬得王上矜贵寡淡的神色高贵无双,风华万千,只瞧得渊止一张俊脸皱成了包子,一拍屁股慢吞吞从地上起了身,埋怨了一句,“长芜你既披了这张面皮,就莫要再骚包了,赶紧裹紧外衫罢。”
王上冷脸,我心里呵呵两声,也无心多做挪揄,忙去收案几上的几张画,可还是冷不防被王上用手指夹了过来。他随意挑开来,带了点轻慢,淡淡一瞥,眼神闪过几丝讽意,道:“这画的可是,树枝子?”
哦。是最初渊止那副。兴许是柳树叉子罢。我心间那点酸气随即如烟般消失殆尽了,眼角余光瞥见一边憋红脸的渊止,忙弯了弯眸子活了点上好的稀泥,“寡人方才闻到碧落花香,想是到了黑白无常出界的时辰了,我们即刻去找他们吧。”
天大地大,寻媳妇最大,渊止头一个跐溜了出去,随后寡人也跟着王上出了殿门。一路上,渊止打头,他的身边时不时溜过一群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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