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小羊。”
我当初就不该放他进来。纯阳呆滞。
“你为什么一个人住在山上,天天一个人不闷吗?”
呆咩平躺着,视线游移半天对上李沉浮眼睛,什么闷?
“你在这雪山上别说人,连个野兽都难见,举目所见除了雪还是雪,老子呆一天已经憋得快疯了!还是说你早就疯了才显得那么呆?”
李沉浮拨弄着呆咩光滑的额发,拨得一团乱。
我觉得自己过得蛮好的。呆咩认真地回应。
“那是你没见过真正的热闹!你去过洛阳吗?”
没去过。
“你若是去了,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热闹,原先是要宵禁的,近些年管得松了,夜里偷偷遛马上街也可以。”
李沉浮漂亮的眼睛亮亮的,兴致勃勃地说着,“这个时候洛阳街上肯定还有卖吃食的,蒸饼,胡麻饼什么的。街两旁的楼上都挂着灯,一排排的,望不到头,灯挂得最多的地方,站着最有风致的姑娘,冲人笑的时候从不拿扇子遮着嘴,把两个小酒窝露给你看,嘿嘿。”
从那声“嘿嘿”声中,呆咩听出李沉浮对洛阳姑娘的思念远远超过洛阳的小吃。
有风致的姑娘啊………呆咩幻想了下,悠然神往。
李沉浮很高兴他俩找到了共同语言。
呆咩虽然没表现出热切的情绪,好歹听得很认真。
李沉浮自认不是话多的人,他还是头一次和谁有那么多话说,没有回应,他也不觉得无聊,他知道呆咩有听。
两人肩并肩靠着,躺着,一个说,一个听。
李沉浮是个多么心思活脱的人,他眼中的世界总是那么精彩。
说到最后两人都困得迷迷糊糊了,李沉浮安静下去,呆咩以为他睡了。
“爷还不知道你名字,”李沉浮突然说,“爷的名字早就跟你说了!”
呆咩伸出手,靠到另一张被子下李沉浮的手,在他手心写字,目怜心。
“怜心?哈哈,像个姑娘家的名字,你爹娘怎么想的。”
李沉浮不知道这个名字是从庄子的《秋水》里取的,他觉得这个名字很好玩,有点娘。
呆咩好像被李沉浮的笑意传染了,也微微笑了笑,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名字怪怪的。
一会儿就睡着了。
呆咩蒸馒头,李沉浮跟着。呆咩练剑,李沉浮跟着。呆咩去巡山,李沉浮也要跟着。
你不是伤还没好么?呆咩提着剑,不让他跟。
“不过破了点皮算什么伤。”李沉浮绕过呆咩,拖枪划地,扫飞一圈雪屑,“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呆咩的目光从李沉浮的腰侧移到李沉浮头顶的一团空气,随你。
没过一会李沉浮就后悔了。
他原以为 “巡山”该是和巡街差不多性质,巡街就是大街上遛马,哪有像呆咩这样的!活似脱笼的兔子,连蹦带跳的,脚不沾地似的,三两下就几个山头过去没影了。
李沉浮总算知道这平时有点死气沉沉的呆咩都把力气用哪去了。
撒欢吧,你就撒欢吧,李沉浮想象着此时呆咩欢脱的表情,气喘吁吁地捂住伤处。
眼看连根羊毛都看不见了,李沉浮索性把枪往雪地里一插,坐下来休息。
话说,这是哪?气匀了,李沉浮开始头疼。
他迷路了。
李沉浮隐约记得茅屋在南边,按着太阳的位置定了东西南北,便往南向走。
走了小半个时辰,也不见茅屋。
眼前却出现片黑压压的小树林,李沉浮记得来时没有的。
难道走错了……奶奶的,这什么鬼地方。
李沉浮正要再去看太阳,却见林木深处动了动,有响声。
“……目怜心?”
树林深处声响大了点。
“咳,怜心?”
“怜心”二字叫起来肉麻兮兮的,何况是唤个大男人。
好像呆咩自己也不大乐意被叫这个名字,估计平日早就被叫得积怨甚深。
李沉浮自己说完都觉得肉麻,而且越想越好笑,简直要满雪地打滚了。
幸好他没这么做。他脸上的笑没了。
那小树林里走出来的不是那个跳山的羊,而是只纯种华山霜狼。
真不知道是我晦气还是你更晦气,李沉浮叹了口气,举起枪。
霜狼足有半人多高,体型凶悍,正一步步像李沉浮走来。
李沉浮往回收了点枪尖,准备等霜狼扑上来的时候,给那畜生开个血花。
不知道呆咩这个道士吃不吃肉。
举着枪半天,结果大失所望。
霜狼在离李沉浮十步的地方蹲下来了,有一搭没一搭地打量李沉浮。
打量够了,霜狼起身,悠悠然地又要往林子里走了。
李沉浮感觉自己被一只畜生伤害了感情。
恶向胆边生,飞身而起,就要上前补一枪。
枪尖离狼头还有一尺,李沉浮突然闪过个念头。
硬生生停住,试探,“……怜心?”
霜狼回头。
“………我勒个去!”
眼前有大狼一尾,小羊一只。
叫声“怜心”,两只一起抬头看他。
李沉浮被萌得想掩面,事已至此,他已经懒得去想这名字安在个大男人身上和安在个大尾狼身上,哪个更诡异了。
呆咩摸着霜狼肉呼呼的脑袋,看向李沉浮,你怎么往北边走了那么远?
这个“北”字光靠眼神表达不清,呆咩还蹲在雪地上,一板一眼地给他在雪地里写了出来。
霜狼蹭着呆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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