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弟弟的衣襟,“小心照顾自己,多去宫里和师兄弟们玩,别和陌生人说话。”
呆咩感动地拍拍他哥的手,表示记住了。
他不会和陌生人说话的,他本来就不会说话。
“我一直把你留在山上,你没见过这个世道的险恶之处,待人从无防备之心。”风怜目叹了口气,注视着什么都写在眼睛里呆咩,“有时候,哥也不知道哥这样做是在保护你,还是害了你。”
呆咩皱皱眉,安抚地回望风怜目,哥你要是担心,我一辈子都不下山了。
“呃,也没那么严重。”面对这么“善解人意”的弟弟,风怜目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管得太严了。
李沉浮顶着“我是空气”的牌牌,拖着枪在雪地上画了只大大的圆滚滚的羊。
风怜目走了。
李沉浮陪着呆咩坐在树上,看着风怜目骑着马、袍袖飞扬的身影消失在山门下。
呆咩抱着膝盖,收回望得很远的视线,告诉身旁的李沉浮,我哥没法在一个地方呆太久,什么都栓不住他,从小就是这样。
娘说他的心太野,跟小鸟似的,总是要飞的。
李沉浮跳下树搓搓手,沉着道,“大丈夫志在四方,闯荡江湖,干一番事业,该当如此。”
呆咩低头看他,呆在山上不好吗?我这样很奇怪?
李沉浮笑嘻嘻地说,“不奇怪,你又不是大丈夫。”
呆咩脸瞬间黑了。
李沉浮还不知死活,“你是只咩。”
说完这句话,李沉浮就做好了呆咩跳下来直接戳他下三路的防备,可是呆咩脸黑着黑着,居然没表情了。
呆咩在树杆上站起身,衣摆飘啊飘,不知想些什么。
李沉浮忍不住了,“喂,你生气了?”
没有。
李沉浮有点不自然地说,“我喜欢你,才跟你开玩笑。”
我哥也喜欢我,他就没跟我开过什么玩笑。
“那是你哥不够喜欢你。”
远处骑在马上的风怜目突然打了喷嚏。
我也很喜欢我哥,但是从来没想和他开什么玩笑。
“你哥俩真是太缺乏生活乐趣了,一个无趣的大咩养出一个更无趣的小咩。你要是跟着我,我会让你知道怎样的生活才是生活。”
呆咩突然拽着树枝狠狠晃了晃,摇了李沉浮满头雪。
“你干嘛!”李沉浮摇摇头,把身上雪晃掉。
那动作真有点像抖着身子晃掉雪的霜狼,呆咩忍不住笑起来。
你骗人。
“我什么时候骗人了?”
你也是要走的,很快,我知道。
呆咩站在树杆上,一手扶在树上,在他的脚下有猎猎长风,有千峦万壑,每一座山峰都在漫长的岁月里等白了头。
大丈夫志在四方,闯荡江湖,干一番事业,该当如此。
你也是要走的,我早就知道。
李沉浮一枪把呆咩打下树,枪尖向上,挑断了呆咩白色的发带,掉在雪地上。
没了发带,呆咩一头过腰的长发披散下来,登时被凛冽的山风吹得如同惨遭凌虐。
靠!想打架吗!呆咩手忙脚乱按住滑下来的发饰,气冲冲地瞪着李沉浮。
“你不适合忧郁,像个故作成熟的小孩子似的。”李沉浮依然挂着有些邪气的笑意,口气却是很认真,“你只要知道,此时我是和你在一起就够了。”
我本来就不是小孩。呆咩放弃再把头发挽起来的努力,无可奈何地试图把脸上凌乱的发丝抹到耳后。说不定你还比我小呢。
李沉浮噎了一下,这还真难说,万一这呆咩真比他大,就算只是大几天他面子上都挂不住,于是避重就轻地说,“这可不能光看年岁,我在家里就是老大,做哥哥的,自然比你这样做弟弟的心理成熟多了。”
呆咩立即来了兴趣,你有弟弟妹妹?
“有个妹妹。”
呆咩眼睛亮亮的,漂亮吗?
“当然漂亮——你关心我妹漂不漂亮做什么?”
这个警觉的表情哦,不愧是做哥哥的,呆咩感叹。
李沉浮却还不放心,非得补一句,“我妹早嫁人了,你别惦记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惦记你妹了,呆咩无语。
李沉浮坦然道,“不过我还没娶妻,可以允许你惦记惦记。”
呆咩把长发打了个结,垂在身后,恶狠狠地瞪了眼李沉浮,多谢厚意,恭敬不如从命,以后贫道天天惦记你未来老婆。
说完转身就走,挥一挥袖,不带走一个李沉浮。
李沉浮也不介意,微微一笑,俯身将那断成两截的发带拾起,揣进怀里,踩着呆咩的脚印追了上去。
七
以前呆咩一人过日子,对时间没什么感觉,既不觉得快,也不觉得时间慢的难熬。
可是有李沉浮的日子似乎过得特别快,从天亮到天黑的时间,流沙似的就没了。
李沉浮的伤渐渐痊愈,跟着呆咩巡山的时候终于能一雪前耻,与呆咩并驾齐驱,在雪峰间蹦极蹦得非常欢脱,得意忘形了,甚至会故意溅呆咩一脸雪沫子。
一而再,再而三,呆咩这么没脾气到喜欢把旁人当空气的都怒了,开始插李沉浮小旗。
结果胜少败多。
而且李沉浮伤势越是恢复,实力差距越是显示出来,呆咩越是在李沉浮手上讨不了巧。
李沉浮这人特恶质,每次把呆咩揍趴下了,往呆咩身上一坐,捏着人家下巴就开始耍流氓。
“小羊,小咩咩,咩一声给爷乐呵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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