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跳了起来,苗苗也骨碌一下坐起来,跟着我到阳台边眺望。
钟磬披着黑色的夹克衫,站在一群保镖身后。楚刑护着周璟,他虽然身形高大,但寡不敌众,被搡得东倒西歪。哥哥把右手插进了夹克内兜。我沙哑地惊叫,咳出了一口血痰。吐出这口痰之后,嗓音亮堂多了,奋力嚎叫一番,身体里的回音震得我的脑子嗡嗡作响。
周璟和哥哥在我发出第一声惊叫时就发现了二楼阳台上的我。他们齐刷刷地望过来,周璟激动地挥手,哥哥拧起了冷峻的眉毛。当我的一条腿跨过栏杆时,哥哥果然消失了。我长舒一口气。哥哥的身上可能带着枪,如果他一气之下伤了周璟或者楚刑,我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哥哥踢开`房门,一股急旋风似的冲上来,我被劲风扑得头向后仰。哥哥的动作迅捷无比,可在我的眼里仿佛一帧一帧的慢动作镜头,暴起的青筋如飞快燃烧的导火索,从他的锁骨尾部直直炸向耳后。他扣住了我的腰和脖子,像拎小鸡仔一样把我拎了下来。
“妈的你要吓死我……”
哥哥狠狠地掌掴了我的屁股,那里火辣辣的痛。
二楼而已,我摔不死,再说楼底下就是园丁修剪得油光水滑的常绿灌木,那是天然的充气床垫。
二楼到一楼,我每一步都走得扭扭捏捏。哥哥下手没个轻重,他扇得那么狠,我的屁股都肿了。他可能是认为我走得太慢,看不顺眼,于是把我甩在肩头,扛麻袋似的扛了下去。
我落了地,失重的感觉挥之不去,眼前正摇晃着,一条药味浓重的手臂就压弯了我的脖子。
“人在我这里。”
钟磬耀武扬威地叉开双腿,占据了沙发的中央,并不请楚刑和周璟落座。我缩着脖子侧坐,碍于哥哥的伤口,不便与他撕扯。
“看够了?可以‘请’你们离开了吗?”
哥哥的“请”字念得字正腔圆、咬牙切齿,我怀疑哥哥是认出了周璟。哥哥的记忆力超群,尤其是对于人脸特征的辨别,更是过目不忘。周璟曾经在超市尾随过我们,当时我不肯承认,现在真是百口莫辩。
周璟惶急地低声叫了一句我的名字,跃跃欲试的,企图接近我。楚刑与他十指紧扣,拉住了他,坦荡荡地面对钟磬。
是我不好,是我让他忧心了。我搞砸了我们的旅行,连累了他们放弃行程,专程送上门来受气。
楚刑拉着周璟,与哥哥相对而坐,从容不迫地说:“鼓鼓近来一直住在我的朋友家中,我们打算旅行散心,到了机场,鼓鼓突然间不见了,我们很担心他,就过来看看。时候不早了,我们就不叨扰了,改天我再来拜访长辈们。鼓鼓,快过来,我们回家了!”
我稍微欠身,哥哥的手臂一横,把我抡到了他的胸前,大腿合拢,像坚硬的蟹钳收了口,牢牢地夹住我。
“大舅子,是你糊涂了。鼓鼓姓钟,这里才是他的家。再说了,我和鼓鼓的关系,别人不清楚,你不是心知肚明吗?”
第十五章
楚刑给周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他转过头,口吻多了一份沾亲带故的严肃。
“钟磬,有些事情,你不要做的太过,我们之间还有转圜的余地。你是有家室的人,我希望你能够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至于鼓鼓,他是个成年人,有权决定自己的去留。我们在机场的时候,鼓鼓还是好端端的;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受了伤,还差点从二楼跳下来。我有理由相信,鼓鼓留在这里并不是出于他的本意。”
钟磬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他身上散发的寒气侵蚀着我。他的五指陷入我的肚皮,粗糙坚硬的厚茧经过岁月的打磨,锋利如刀,再用力一些就可以将我开膛剖腹。
“我的‘家室’在我怀里。我和你妹妹的事,有律师处理。别以为她流产了我就会心软。我之所以叫你一声大舅子,是因为我和你妹妹的离婚程序没走完。她的所作所为超出了我的忍耐限度,我们两家联姻的协议就等同于作废了。我出事期间,听说你四处奔走,出钱出力,我记下了。我原本是想让她净身出户的,现在我会酌情补偿她,看在你的面子上。但是这不等于你有资格在我面前指手划脚。我和鼓鼓的事,与你和你的朋友,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如果执意多管闲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钟磬不给楚刑留面子,把话说绝了,对周楚二人下了逐客令。周璟终究是沉不住气,他从未遇到过钟磬这样难缠的家伙,所以不以为意,大胆地挑衅他。
“你好,我叫周璟。我们曾经见过,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钟磬睨视了他一眼。
“我知道你叫什么。你的祖宗十八代我都查过了。”
钟磬的话接近于骂人,周璟自幼形成的良好教养不允许他当面驳斥,造就了他对于这样的辱骂无从还击。上次在心理医生那里吃了亏,但医生毕竟没有恶意;这回在钟磬这里吃了瘪,他隐隐有些愤怒。周璟鼓着腮帮子呼出一口闷气。
“既然你认识我,那我也没必要绕圈子了。据我所知,鼓鼓是被你们家的人赶出来的。虽然他姓钟,那也只是个历史遗留问题,不能代表现状。我们不如问一问鼓鼓,他是要留在这儿,还是要跟我走?”
周璟的眼中,期待的小火苗摇曳着。我想跟他走,想带着苗苗离开这里。可是我清楚地知道我走不了。就算我走了,钟家的人也会再把我抓回来。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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