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从怀里翻出一副画卷,小心翼翼展开,“你看这女人,与你像是不像?”
楚峥微愣,盯着画中的女子半晌移不开眼。
画中,是一处沙漠绿洲。绿洲被黄沙围绕,烈日高挂正空,风沙卷起女子一头柔顺的秀发,她站在沙漠仅有的水源边上,笑得张扬,又不失温柔……
楚峥撇开眼,绑在身后的双手狠狠紧握。
刀疤男仿佛想到了什么,摸着下巴疑惑道,“不对,两个完全不想干的人怎么可能长得这样相似,难不成——”
楚峥眼角闪过一丝狠戾,冷冷打断:“说吧,让我帮什么事?”
提起正事,刀疤男也懒得管他与画中女子什么弯弯绕绕的情况,便直言,“是这样,我想让你帮忙,照着这女子的妆容打扮打扮,陪我去见一个人。”
“……”楚峥的脸黑了黑。
刀疤男赶忙补上一句,“只要此事办成,我便放了你,”他看一眼楚峥脚边的婴泽,“还有他,你们我都可以放走。”
楚峥沉默不语。
刀疤男一见急了,拎起昏迷在地的婴泽,提到他身前,“小娃娃,你可别搞错了,你们现在可都是老子的阶下囚,老子好心好意跟你谈条件,你可别不知好歹。”他恶狠狠地掐上婴泽的脖子,“别以为老子救了你们就不会杀你们,说不准老子一个手滑就——”
刀疤男手下一狠,掐得婴泽一阵咳嗽,懵着脑子醒过来,便看见楚峥抿着嘴看着自己。
不,准确来说,是掐着自己的刀疤男。
只见他眼睛微微涨红,带着些许渗血的狠意。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楚峥,哪怕当年他从狂暴中清醒,看到那个怀抱着师父的尸体重伤在地的楚峥,也不见他这般狠戾的样子。
婴泽轻声开口:“阿峥……”
楚峥一愣,皱眉看向他,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刀疤男提着婴泽后退一步,“怎样,这个忙你帮是不帮?”
“什么忙?”婴泽刚醒,二丈摸不到头,歪着头看楚峥,“楚峥你要帮他忙?你要帮他什么忙?”
楚峥越过婴泽看向刀疤男,冷冷答道:“好,我答应你。”
答应什么啊?谁来告诉他怎么回事啊?婴泽一头雾水地又被扔在了地上,被刀疤男叫来几个人架到了一间小黑屋里,再次被压出来的时候,已不知过了多久。
婴泽被压着左拐右拐地到了一间同样简陋的房间,再次看到楚峥时,瞪着双目张着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楚,楚峥?”婴泽喃喃自语,“他这是自宫了?”
刀疤男一口酒“噗”了出来,擦着嘴癫狂直笑,“你这小娃娃,老子也甚是喜欢。”
楚峥抽着嘴剐他一眼,如果不是双手被绑,他大概没那么好脾气坐着给他俩当猴子耍着看。
刀疤男拍了下楚峥的背,笑道:“别黑着脸,要笑,笑起来才像嘛。”
楚峥艰难地挤出一丝笑,比哭还难看的笑,看得婴泽没心没肺地一顿狂笑。
半晌,婴泽才记起来问他:“楚峥你打扮成这样是要做啥?”顿了顿,突然想到什么,开始心花怒放,“莫不成你想通了?”
想通什么?楚峥没来得及问。婴泽已经邪恶地笑着,冒出下一句,“你喜欢女装怎么不早说呢?你要早说,我也不会辛辛苦苦想方设法地把自己嫁给你了,你爱扮作女的,我就来娶你,我很乐意的啊。”
“……”
刀疤男站在他俩中间,来来回回看了他们好几眼,一脸茫然。
婴泽瞅着楚峥看了会儿,突然又说道:“只是你这女相,不是很合适啊……不过没事儿,只要你喜欢,天天扮我也不介意。”
忽略婴泽的下一句,这上一句倒是提醒了刀疤男,他摊开画卷比对着看了楚峥一会儿,开始犯难,“像是像,但总归是男扮女相,故意为之,竟都没有原先像了。”
楚峥是剑眉星目,棱角分明,而那画中女子却是明眸和眼,温婉柔和,怎能装得像?
眼见触手可及的希望或将破灭,刀疤男难免暴躁起来,扔开画卷四处砸着东西发泄。
婴泽盯着画卷,慢悠悠说道:“我说,这位……刀疤兄,你要是能告诉我为什么让楚峥扮成这个女的,我倒是可以帮你一帮。”
刀疤男一愣,嗤笑他,“你?”
婴泽抬起头骄傲地点了点,“知道老子是谁吗?”
他是谁?这倒是听他那群同船的人说过,刀疤男反问他:“你不是红樱教的左教使婴泽吗?”
“那婴泽又是谁?”
这两年他常常下到陆地找寻与那画中女子相像之人,江湖上的传言多多少少也听到些,便挑着那些传言一五一十数落了出来,“传言,婴泽年少时拜于武林第一人玉面公子门下,学艺十余年,两年前欺师灭祖杀了玉面公子叛逃师门,被其同门师弟楚峥带领无相门一干j-i,ng锐逼退至西陲边境,遂入西陲红樱教麾下,任教中左使。”
说完刀疤男一愣,下意识看向楚峥,心想:若传言无误,这楚峥小娃娃不是应该与他有着血海深仇吗?如今看着,不像啊……
婴泽也看着楚峥,见他一脸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才暗松一口气,继续道:“先不说什么传言不传言,你可知,玉面公子有何绝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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