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然后酒吧疯一疯,去么?”
“没事,他先回去了。”边简摆摆手,“去。”
四年的学习生涯随着秀的结束告一段落,迎接边简的将会是比学校里复杂几倍的事情。而关于顾期颐?边简不想多想,他只希望他从未知道过,如此一来更谈不上原谅。
边简有些迷茫,并不愿意那么早就回去面对顾期颐。
有时候他仍然会想着,顾期颐还是跟在自己身后的一个孩子。对谁都带点防备,带点敌意,除了自己。
只是见过面之后,拥抱过之后,那些不见面的日子都分外寂寞可怖。
拒绝和顾期颐交流的日子,不仅是对顾期颐的折磨,更是对边简自己的折磨。只有药物在血管里流动的时候,那锋利的嫉妒和无法触碰的寂寞才能缓解那么一点点。
顾期颐在路上看了一眼手机,意外地有徐知的几个未接电话。有些担心,顾期颐便回了过去,而那边手机却占了线。
压下不知名的恐慌,顾期颐决定打开热水,洗了个澡。感受着水流从自己的手臂流下,仔细回忆着边简刚刚的表情和动作,顾期颐清楚地知道,他们该找个时间,好好谈一谈。
百无聊赖,顾期颐坐在书桌前,等边简回来的促膝长谈。想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免得胡思乱想,于是把玩起了那只戒指。
灯光下,蓝色的宝石展现出梦幻的蓝色调。
美得让人晕眩,顾期颐收回了目光。
看见自己昨天没有补完的设计稿,顾期颐这才记起了那只用了自己名字的肥猫,边简居然送人了!当顾期颐再次意识到这一件事,心里不痛快起来。
是不是自己抓破了他的稿子,也该打包打包送人?
万籁俱寂中,手机响了起来。
顾期颐被吓了一跳,伸出手去拿,却没能拿稳,掉在地上。
“该死!”顾期颐弯腰去捡,眼角扫过书桌的抽屉。不知什么时候,那个上锁的抽屉打开了。
“徐知,怎么了?”顾期颐问,手搭在了抽屉把手上。
那头的声音有些疲惫焦急,说话却是吞吞吐吐,“你那个秀……看完了么?”
“嗯,完了。”顾期颐放下了搭在抽屉把手上的那只手,隐隐猜到了什么,“爸爸他?”
“你尽快回来吧。”徐知说,“你爸的状况不好。”
“他怎么了?”顾期颐追问。
“化疗后白细胞一直很低,已经在重症监护室。”
“我会马上回来的!”顾期颐挂了徐知的电话就打电话订了机票。
也不想收拾行李了,换了衣服、拿过自己原来的包直接去了机场。中途给边简打电话无果,就发了一个短信,告诉他爸爸的医院,还有,他自己一个人回国了。
飞机上,顾期颐想起了昨天的梦境,似乎和边简在一起总是会做梦。
梦里,自己变成一个雪人,对另一个雪人呼喊着,仔细看了,才发现,那是边简。而边简似乎对自己不屑一顾。自己化成粉末,只能被那片暴风雪一点一点吹走。
不经意间,顾期颐记起了多年前,自己还是孩童,那场大雪,那个最初的怀抱,温暖得烫手。
☆、长大
“希望?”张大夫看着玻璃窗里面消瘦可怜的人,对着顾期颐和徐知摇摇头,“你父亲在找的是奇迹——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的主意,原本他都放弃了。”
顾期颐沉默着,不能自己地想起那或许是唯一一次和父亲的同床共枕。改变主意,能为了什么,除了为自己?
“情况还在反复。”张大夫继续,“病人还在坚持,但是别报太大希望。”
顾期颐说好,一动不动地靠在玻璃外面,一站就是几个钟。
看着顾嘉辉的被子半天没有起伏。
看着顾嘉辉打翻护士递上去的药,蜷缩着像个孩子。听见护士说的什么话,目光往顾期颐这边投来,然后吞下了药。
“治疗太久,总会有些逆反心理。”徐知在一边安慰顾期颐,“看见你来了大概好些。”
“他好像很痛苦?”顾期颐的目光在父亲和旁边的仪器间流离。
“嗯。”徐知轻轻搂了搂顾期颐,身为半个医生,他并不想详细地描述顾嘉辉正在经历的感受。
许久,顾期颐再次开口:“我一直以为,爸爸恨我。”
徐知看着顾期颐不说话,微微点头示意顾期颐继续,他在听。
“我以为,哼——”而顾期颐轻蔑地笑了一声,也不再说话。
边简收到短信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喝的烂醉的他回到工作室,马上注意到了顾期颐的离开,却连打个电话询问的力气也没有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洗了个澡,吃了一点东西,才看了一眼手机。发现顾期颐的电话和短信,已经五点了。
隐约觉得不对,边简直接订了票,而然,回国那也是近二十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夜总归是漫长的,到了深夜,只留下值班的医生和护士,频繁地进进出出。走廊光明掺着黑暗,顾期颐背靠着墙看着空中,连自己也不能确定自己在看什么。
顾期颐闭着眼摸出了从边简那里偷藏出来的那只烟,想抽却发现没有打火机。
“有火机么?”
徐知摇摇头,拿下了顾期颐的烟,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问:“哪里弄来的□□?在医院别抽这个。”
“这是□□?”顾期颐记起这次见边简,他似乎一直穿着长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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