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今终于瞥他一眼:“光凭我喜欢就可以。”
邓小鲲呆住了,这么多年他就没从黎今嘴巴里听到过这两个字。能让他这么说的人,显然与旁人的地位不同,他断然没有料到黎今对罗岑宵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哥,你别犯傻了行吗?”邓小鲲咽了口口水:“当初咱们把小问从她那边夺走,她一定恨死你了,怎么可能会安然的呆在你的身边?难道你觉得她就甘心吗!”
是啊,甘心吗?
这一点直到现在黎今也不愿意去多想多猜测,当初是他们一手策划了开始,也是他们亲手从一个脆弱的刚生产完没多久的产妇手中抢走了孩子,这么多年来杳无音讯,再见的时候,竟然是逼迫她成为自己的禁.脔……
换做是任何一个人恐怕都无法接受,更何况是骨子里那么倔强的她。
要不是为了小问,为了自己必须支撑起来的工作,恐怕她是宁死不屈的。
一味的强留她在自己身边,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夜夜惊醒后的辗转。
但这些日子以来,似乎情况也在渐渐好转——
她望着自己眼睛的时候,少了很多套路。
也会在承受着吻的同时会回应了……
两情相悦其实是一件特别容易互通的事情,当自己被爱或者爱着人的时候,对方没有可能不知道。
他曾想着,如果这样下去也很好,慢慢的释然,慢慢的和解,他想他会对她好的,因为她投入自己怀抱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楚楚可怜的小猫咪,让人觉得心脏变成了一块海绵,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牢牢攥住,挤出了湿润的液体。
邓小鲲见黎今沉吟的模样,心里很不好受。
他并不是黎今的亲弟弟,或许这一点是他一生最遗憾的事情之一了。
虽然不是亲兄弟,但从小自己就十分亲近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大哥,印象里从跌跌撞撞的童年开始,他似乎就已经跟在了黎今的身后。
他开始记事,费萍萍就不止一次的耳提面命的关照他不要同黎今走的太近,他是个杂种,是个没人要,没家教的臭小子。
但警告并没有生出什么作用来,邓小鲲对黎今的崇拜就好像是天生自带的,黎今去哪里,他就跟屁虫的去哪里,就算他不喜欢自己,也跟着。
久而久之,就连外人都以为他们是亲兄弟了一般。
黎今外表虽然冷漠,但骨子里却并不是这样的人,自己别欺负了,他就单枪匹马的教训谁,学校里都知道他邓小鲲有个成绩又好又酷炫的哥哥,是风云人物。
就连亲生父亲邓思安都对黎今表现出了非常的喜爱,甚至以培养接班人的方式来栽培黎今。
费萍萍把这一切看进眼里,更加的厌恶起他,可是邓小鲲却不以为然——
他对自己的母亲说:“优秀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优秀的,承认你儿子我不如别人也不是什么坏事啊,咱们邓家的人肯定不会饿死就是了。”
这话差点把费萍萍气的晕了过去,儿子不懂事也就罢了,还偏偏跟黎今走的那么近,像个小马仔似的成天跟在人家后头,老公也对这个白月光的儿子关照有加,她几乎就要呼吸不畅了。
其实只有邓小鲲自己知道那是为什么——
在他五岁的那一年,跟着黎今出去玩,黎今在河边枕着斜阳看书,而自己就在一边玩石头和泥巴,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邓小鲲就掉进了河里。
河其实并不深,但他是个孩子,又不会游泳,扑腾了好几下吃了很多水,感觉身子越来越乏力,而岸边的黎今却没有如同费萍萍寇仲那样巴不得自己去死,反而是焦急的找了一会儿是否有竹竿之类的东西可以救他,在模模糊糊的呼救声中,他感觉到有人把他从水里托起来,扯着他用力的游上岸。
是黎今救了他,而彼时,他也只不过是十来岁的少年而已。
他并没有隔岸观火,当时岸边并没有任何人,他也选择了救自己,这就是他愿意跟随他的原因。
所以,邓小鲲不想让罗岑宵这个女人伤害黎今,因为他知道黎今是个认死理的人,当初硬是将她从他身边拉开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这个话题始终还是聊不下去,因为黎今并不予以任何回应。
“我知道你还想说什么,”在气氛胶着到不行的时候,黎今才慢慢的说道,像是警告也像是指示:“但这件事不许你再插手,你做的什么事,我都知道,别让我发现有第二次。”
邓小鲲无由来的打了个寒噤,他做的事情……
汽车里的温度一下子降到了冰点,正在这个时候,黎今的手机铃声响起,是被他留在国内处理事务的郭助理。
车里没有开广播,也没有放任何歌曲,邓小鲲亦十分安静,而郭助理说起话来几乎是在用吼的,因此兄弟俩都听得格外清楚——
“黎总,不好了,出事了,罗小姐拍戏吊威亚的时候出了事故,现在已经送去医院了,我也正在赶去医院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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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岑宵真是觉得疼的腿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头也好痛,就像是有人用锤子在敲打着一般,叫她不得不从睡梦中醒来。
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白的墙壁,白的床单,白的病号服,白的手背,白的石膏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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