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开始,息筱便每日都来找他。两个人的交谈并不多,元珏不是个善于更人相处的人,很多时候他都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或是打扫庭院与摆弄不知道从那里找到的奇怪药材。
而息筱的要求也不多,只要能让他坐在回廊下,静静地看着这个人就足够了——两人的这种相处模式虽然算不上多亲昵,却让息筱觉得非常满足。
没有甜言蜜语,没有假装的关切,甚至有时候会冷落自己……可那些都没什么,都是元珏的性格所造成的假象。只要认真的体会便能发现,这个人其实是个很温柔的。
“这么早过来会让你觉得困扰么?”看到躺靠椅子上的人站起身,息筱反倒捡了个对门的位置坐下,伸手端起茶壶,给自己到了杯冷茶。
“会啊。”温温地笑着,在见到息筱因为自己一句话便恼怒得快要变成黑色的脸,元珏脸上兴起戏弄的神色,“因为给你准备的药可能还没煎好,被看到这么狼狈的一面,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越是正经的人,在端着面容调侃别人时才更难迅速分辨真伪。对于他无伤大雅的打趣,息筱反倒觉得甜蜜无比——觉得那个人好的时候,他便无论怎样都是好的。
摆手示意息筱留在座位上不要动,元珏转身便像后屋走去。抬手刚挑起帘子,一股浓郁的草药香味赢面扑来,熟悉的气味将他身上散发出的清冽竹香掩盖掉,息筱微微皱起鼻子,对这种状况有些不满。
息筱是极喜欢元珏身上的气味,那种不知道是熏在衣物间,还是由身体子内而外散发的香味很独特,清雅有余富贵不足,但配上他在山野书生的身份,倒也相得益彰。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那些的时候。虽然相处日子不长,他却也隐隐察觉出元珏医术确有过人之处。纵使没有开医馆,平日亦无病人上门求治,可光凭他在此处喝过汤药后每日体内媚药的发作便会较前日轻不少,息筱就开心不少。
宫中太医对这种药肯定也有办法,但息沂初就是笃定他就算是要忍耐到身体难受得连床都下不了,也不肯将这么丢人的事让别人知道——别人无论将他看做是yín_dàng还是庸庸碌碌,对于息筱而言都无所谓。可身为皇子的尊严他却无法忍受被人下了这种药,最终还落得需要太医来帮忙的地步。
所以当那日元珏淡声说着让要替自己诊脉时,息筱虽然没有拒绝,可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至少直到现在,他最不愿意的就是让这个人知道自己生性有多yín_luàn。如果这个人从此看到自己时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或要与他割席而坐……那样的情况光是想到就觉得麻烦。
然而诊治过后元珏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每次息筱来前他便会准备一碗汤药,让人服下。第一次时,心有戒备的息筱趁着元珏放下药碗便到院中翻弄药物时,悄悄用身上的银饰放到碗中试探,在发现确实无误后狠一咬牙便喝下去……现在想来,当时自己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寂静的房里甚至可以听得见自己混乱的心跳,静静地凝视后屋内忙着煎药的男子背影,息筱眼中写满幸福的。那瘦弱的腰身不赢一握,身段fēng_liú诱人,周身冷冰冰感觉展现出恰到好处的禁欲感,让人遐想无限却又不忍污脏了他。
什么时候开始习惯坐在这里看他?息筱不知道,不记得;不想知道,也不想记得……唯一让他感到惊讶的,大概就是自己会那么快就习惯某件事吧。
站起身,想要过去帮忙,可还没他完全站直,体内猛地窜起一阵热气。阵阵寒风透过未关紧的门窗吹到屋中,却吹不散息筱身上的燥热。倦倦地拉拉夸大的衣襟,被包裹深藏起来的白皙肌肤上微微泛红,息筱皱起秀气的双眉——真是该死,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这种时候让他丢人!
随手再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一饮而尽,息筱用力掐一把自己的腿,让痛苦分散越来越集中的注意力。
白烟皑皑升起,元珏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朦胧的水雾气中。似是察觉到息筱的观察,他微笑着回头,一双眼眸弯成了月牙。在屋中之人尚未回过神时,他已是用茶托端着药碗走了出来。
“是不是过了今日,就不用再吃这药了。”仰起头,用澄澈的目光看向元珏,息筱单纯的笑容中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妩媚。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夫前日就对他说过,药只吃到今日便行。虽然不想怀疑,可方才自己不小心又发作了,真的喝这最后一碗合适么?
将药碗放到息筱身前,元珏微笑着点点头,眼眉间却笼着一层淡淡的失望——不应该如此的!这个少年青涩风韵、纯真洁白的存在。如果,能早点来见他就好了……
“元珏,怎么了?”看着身旁之人眼神突然黯淡下去,息筱心没来由地抖了抖,直觉地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
快要挽留不住,无论怎样伸手都会失去的感觉袭上心头,他脑中思绪顿时飞快地转动起来,脸上却露出怯生生的表情。
对那个表情完全没辙,元珏宽慰似的对息筱笑笑,伸手想要抚摸一下他的头发。忽而想起自己这样做有些不妥,他踟蹰几下,还没碰到息筱又将手缓缓收了回来。
无奈地站在一人高的铜镜前张开手,任宫娥一件件的将繁琐的衣服套到自己的身上,息筱脸上写满不耐。太子礼服穿起来太麻烦,早知如此费时,他就该一大早就出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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