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它是不是叫吱吱?”
“不, 它叫木有枝。”
见到心爱之人的那一刻姜钦提的高高的心才算是放下了,听到了这一番对话, 他迈了两大步走上前来,伸手揽上了顾言之的腰肢,十分霸气侧漏道:“从今以后它就叫吱吱。”
笼中胖鸟:“……”
大管事被这突如其来蹿出来的人吓了一跳, 一回头见是他们主子, 眼珠子差点儿都给瞪出来了。
“怎么又偷偷跑出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姜钦说,声音有些委屈。
摸了摸主动凑上来的大脑袋,顾言之道:“我就出来走走,屋里待不住。你才应该好好呆在房间里, 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我担心你。”姜钦说。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 其实与其说是担心,倒不如说如果不时时刻刻看见青年的话,他会不开心。
姜钦随意伸手戳了戳笼子里头的胖鸟, 那鸟立即扑扇着翅膀躲开了,冲着姜钦吱吱吱地一通乱叫。
“奇怪, 这小胖子平时挺乖的啊。”姜钦摸了摸下巴说道。
木有枝抗议:“吱吱!”
顾言之闻言也伸出了根手指头去逗它,吱吱这次倒很乖,甚至还绕开姜钦,用鸟头去蹭了蹭顾言之的手指。
“……”姜钦满脸黑线,顾言之哈哈大笑起来,姜钦在他修长的腰肢上掐了一把, 恨声道:“看来这小胖子是找到靠山了啊。”
“吱吱!”木有枝趾高气昂。
看着这边俨然一家三口似的奇异景象,大管事聪明地选择不动声色地悄悄从花园里面退了出去。
他了解他家殿下的脾气,昨日殿下既然能对小侯爷说那般决绝的话便意味着殿下已经下定了决心。虽然他并不看好,也并不觉得殿下真能把这婚给退了,但仍旧不想触霉头。
明哲保身,这也是昨日他立于风波之中而不被迁怒的原因。
那边一门心思腻歪在一起的人并没有发现大管事的悄然而退,顾言之蹭了吱吱几下,忽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问道:“为什么要给它起这个名字?”
之前当他还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刚听说木有枝名字的时候顾言之就想歪了,将之谐音译成“没有枝”的意思,直到很久以后才反应过来那代表着一首诗。
但听姜钦的意思好像直到他夜闯凤城郡守府的时候还以为他是恨着自己的,毫无心悦君兮这一说,那么他究竟是怎么想到给吱吱起这个名字的?
一只不知道什么品种的胖鸟寿命有多长顾言之也不是很清楚。但上一世吱吱从始至终都是健健康康肥肥圆圆的一坨儿,一直陪着他们,直到他与老攻的生命走到尽头。
所以方才顾言之一来到小花园、听见吱吱吱的叫声后便不自觉地被这声音吸引了;虽然品种毛色样貌都不尽相同,但几乎就在见到这只肥啾的时候顾言之便认出了它就是吱吱。
吱吱会跟着老攻不奇怪,但怪就怪在姜钦怎么会想到要养一只鸟儿的?要知道他可一直都是一个有着隐形虐待倾向的变态,碰上一只缠着他的鸟儿,竟然没被烤了吃了反而还好吃好喝地养起来……
单是想想就觉得神奇。
“为什么给它起名叫木有枝?”听到他的问题姜钦忽然挑唇,笑得一脸邪魅:“因为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啊!”
“去!”顾言之给了他一个白眼,“说正经的,你那时候可不喜欢我。”
“……”姜钦抓了抓自己的头,冥思苦想了一阵儿,最后颇为为难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给它起这名儿,这鸟来了也得有一年了吧,当时我还在军营里头,伙食一般般,没什么解馋的东西,就看它既傻又胖,还喜欢缠着我,想着以后没吃的了就反绑了烤了……”
吱吱:“吱吱吱!”
姜钦被吱吱抗议的样子逗笑,轻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回答问题:“我可能就是脑子一抽,就想给它起个文艺点儿的名,果然还是二狗子比较好养活。”
吱吱:“吱??”
顾言之:“……”
无视了打的热火朝天的一人一鸟,顾言之的思绪飞走,忽然间福至性灵,就想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虽然每个世界的际遇不同,但老攻的心情,或者说是想法都是一样的。
这个世界中的姜钦生活悲惨,不仅与天之骄子的清元仙君没得比,与何轶鸣和应大少的际遇比起来也差了一截。
他甚至是个马背上的皇帝,正经的书都没有读过几本,那么给鸟儿起名字的时候又是怎么会想到这句诗的?而且还刚好是这几个字?
这种几乎没可能发生的巧合忽然坚定了顾言之之前的猜测,他觉得老攻应该也是现实世界中的某个人,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他不记得自己每一世的身份。
但记忆里不存在的片段却留存在灵魂和习惯里,会使得拥有不同际遇、成长成不同人格的老攻做出与之脾气反常的行为,甚至会做出远超于其所掌握的知识能够驾驭的范围的事。
顾言之甚至猜想在现实世界中也许也有这么一只鸟,就叫木有枝。
徘徊了这么多个世界终于找到了一点点线索,虽然离全部真相还相去甚远,但有了个开始总归是好的,顾言之心中高兴,他知道吱吱不会飞走,便干脆将鸟笼打开,把吱吱放了出来。
木有枝飞出笼以后抖了抖浑身的羽毛,更加意气风发了,小身子也似乎更胖了,雄赳赳气昂昂地飞到顾言之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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