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话继续睡。
楚越知道晏怀风因为冷隐的缘故不高兴,没出声儿,只是静静地看着晏怀风的睡颜出神。曾经他想过,一旦晏怀风知道了自己对他的感情,一定会赶走他,或者杀了他。
可如今晏怀风分明听到了他在暗月宫说的那句话,却没有疏远他,依然让他留在身边。只是相处模式与从前一般无二,并没有半分差别。
这让他感觉很忐忑,不知道晏怀风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诚然,他也可以就这样一直守护着晏怀风,可心底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不同,他很想知道,对于晏怀风来说,他究竟算是什么。
他就这么贪婪地望着晏怀风,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次有没有这么好运,能够从泼天箭雨之下安然脱身,平安终老对于江湖人来说实在是件奢侈的事情。
他要看着晏怀风,多看一眼都好,免得有一天身死情灭,就再也没有机会。
看上去正在沉睡的晏怀风忽然耳尖微动,蓦地睁开眼直起身来,身上楚越给盖的衣服随着他的动作滑落下来,眼看就要掉到地上。
晏怀风眼明手快地接住衣服放到一边,也不看车里其他的人一眼就掀开车帘跳了下去,把驾车的人吓了一跳。
楚越一惊,不知道晏怀风要干什么,掀开帘子一句“少主”刚刚涌到嘴边,他已经明白了晏怀风为什么要下车。
此处离澜沧江不远,已经能够听到滔滔的水声,晏怀风必然是想去祭拜他爹娘。楚越想了一想,虽然暗月宫的余党已经被肃清,可他总觉得有些不安心,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如今晏怀风没有带上他独自去了,想来是不想让一直跟着他的冷隐也跟过去。不管怎么说,冷隐也算是间接害死了晏清河。
楚越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一点为难的神色,回头看了冷隐一眼,因为自己的动作,冷隐已经把注意力移了过来,显然一旦楚越跳出车子,他一定也会跟着跳出来。
楚越心知肚明这回不能再让他跟着了,眼看着晏怀风一霎儿就没了踪影,楚越回过头,低声对冷隐说:“抱歉。”
冷隐抬着头,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依然没有说半句话。不过随即他眼前一黑,楚越一个手刀重重地劈了过来,立刻不由自主地瘫软在车里。
楚越毫不迟疑地跳下马车,向着晏怀风的方向追去。
车夫只看到身边一道黑影唰地一下风一样地不见了,还没缓过神儿来,又一道黑影唰地一下蹿出去了,把他弄得一愣一愣的。
这动静虽然不大,以萧沉和路千寻的耳力却听得很清楚,但他们谁也没打算去打扰他们,况且,萧沉撑着额头,看着对面对自己“虎视眈眈”的路千寻,无奈地叹气。
晏怀风果然站在澜沧江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没有意外也没有回头。楚越在他身后站了站,还是走上前,把手里的衣服仍旧给晏怀风披上。
“少主,入秋了,天凉。”
说着就要收回手,晏怀风忽然一把抓住楚越尚且停留在他肩上的手,一发力把他扯上前,说:“阿越,我现在觉得,晏清河其实对我不错,他其实,应该没有很讨厌我吧。”
楚越点点头,又想到晏怀风应该注意不到,连忙“嗯”了一声。
晏怀风浅浅一笑,把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拿下来,转身给楚越穿上,淡淡地说:“自己穿那么少,本来就怕冷,怎么这么大意。”
楚越一时怔了,看着晏怀风近在咫尺的脸庞,还有身上的衣服,明明只有薄薄的一层,其实抵挡不了多少冷寒,却让他觉得很暖、很暖。
晏怀风见他有一脸魔怔的样子,笑着捏捏他的手掌,“怎么又在发呆了,别学你弟弟那副蠢样。”
楚越回过神来,“少主其实不杀冷隐已是大恩,都是因为属下才许他一路跟着……”
“你知道便好。”
楚越低下头,晏怀风其实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也许终其一生都不会用言语表达,可无论还是今生,只要用心体会,都能在生活的点点滴滴中感受到。
楚越去救冷隐,是怕他死了,自己对十四的愧疚会成为他和晏怀风之间的一根刺;晏怀风何尝不是因为在意楚越的感受,才没有将冷隐和暗月宫千刀万剐。
没有人说什么,他们已经相当地默契,晏怀风靠近楚越,与他交换一个缠绵的亲吻。并不激烈,也不带一丝情=欲的气息,只是一个单纯的、感受彼此存在的吻。
晏怀风的动作轻而温柔,仿佛害怕碰碎了什么一样,让楚越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被放在心坎儿上的,小心翼翼揣着的珍宝。
直到气息用尽,楚越才推开两步,不敢抬头去看对方的眼神,却在脚下发现了什么反射着光亮的东西。他疑惑地捡起来,发现那是一支坏了的珠钗。
晏怀风看到那珠钗的样式,立刻从楚越手中接过来,放到眼前想要确认一样细细打量。也许这种陈旧的式样过去每个女子都曾经有过,但这一支给晏怀风的感觉太熟悉,他几乎一眼就已经断定,这是属于他娘的。
他娘跟他说过,这是晏清河送给她的第一支珠钗,所以她素来很喜欢。尽管之后有了更多更好的金银首饰,常戴的依旧只有这一支。
可他娘死后,他怎么找都没有找到。
“我娘的珠钗怎么会在这里?”他自言自语般小声地问,随即恍然大悟,“原来是他拿走了,难怪……”
晏清河至死都带着它,是不是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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