珄很勤快,吃完饭,主动把碗筷收拾了,徐离晟想帮他,就被他阻止了,说这种小事不需要客人动手。
徐离晟本来也只是做做样子,他品着水珄端来的清茶,看着水珄在厨房忙活,觉得乡长没说错,男人真的很勤快,茶也泡得好,茶叶青绿透澈,清香甘甜,正适合饭后饮用,这服务真周到,旅馆一定没有这么好的享受。
水珄做事麻利,很快就将餐具洗干净了,见徐离晟喝完茶,又帮他倒满,两人贴得很近,徐离晟发现他的手在发颤,不像是疤伤导致的后遗症,倒更像是紧张,因为过于靠近而造成的紧张,可看他的神情,又是那么平淡,眼帘垂下,几乎不跟自己对视,像是在极力掩饰什么,可是微颤的手揭露了他动摇的心境。
究竟是什么,让他的心这么乱?
「昨晚睡得好吗?」
突如其来的问话打断了徐离晟的思绪,嘶哑声音因为彼此靠得太近显得很突兀,徐离晟觉得水珄的嗓音像是某种创伤导致的沙哑,看他年纪才二十出头,却似乎受了不少伤,也许这就是他不喜欢跟人多交流的原因。
「很好。」徐离晟说:「你的菜煮得也不错,有特意跟人学过吗?」
水珄个性古怪,徐离晟本来不想跟他多交谈,不过对他做的饭很中意,他一直认为小叔叔的厨艺就很不错了,但水珄的厨艺明显比徐离晨要好很多,所以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水珄没回答,看着前方,神情有些恍惚,但很快回过了神,发现徐离晟在看他,脸色猛地阴沉下来,恶狠狠地说:「不关你事!」
徐离晟一怔,水珄已经转身走开了,把他一个人撂在那里。
个性真有够古怪的,徐离晟皱皱眉头,觉得这样的人还是不跟他交流比较好。
时间还早,徐离晟回到自己的房间,把带来的衣服整理了一下,用衣架挂起来,又收拾好今天工作需要用的资料,放进背包里,至于笔电,他犹豫了一下,也放进了背包,笔电本身的价格还是其次,主要是里面有很多记录,水珄古里古怪的,他不放心把重要东西放在这里。
背包因为笔电的放入沉了很多,徐离晟整理好后,来到前院,水珄正坐在院子里劈木头,他只穿了一件汗衫,肌肤在阳光下泛出淡淡的古铜色,神情专注到近乎于阴霾,斧头挥下去的狠厉让人感觉他不是在劈木头,而是劈仇人。
徐离晟停下脚步,说:「我去旅馆。」
水珄没说话,依旧低头劈着木柴,徐离晟走到门口时,突然听到他说:「傍晚有雨,早点回来,不要去河边。」
徐离晟转过头,水珄神情很淡漠,像刚才那些关心的话不是他说的,这让徐离晟感到好笑,说:「谢谢。」
徐离晟出门后,水珄停下劈柴,抬起眼帘,看着他走出自己的视线,眼神转回,落到正在劈的木头上,阳光穿过枝叶照下,让木头上刻着的徐离晟三个字显得愈发清晰,水珄看着字迹,眼眸里闪过怨毒,猛地扬起手里的斧头,寒光落下,刻着字迹的木块顿时被劈成了两段。
徐离晟出了水珄的家,走出没多远,就发现溧水乡的路不好认,周围盘横交错着许多羊肠小道,昨晚来时天太黑,他眼睛又近视,根本没记路,现在让他一个人去旅馆,似乎有些困难。
徐离晟左右看了看,四周是整片的草丛,还有几棵有些年数的杉树,树荫遮天,阳光只能透过枝杈零星洒下,难怪昨晚根本看不到月光了。徐离晟转过头,树荫尽头只有水珄一户人家,他站在远处,还可以清楚看到水珄家的门上悬挂着用艾草、菖蒲和红绳绑在一起的草绳,这种端午时节悬挂的避邪绳索在乡下很盛行,传说可以避灾祛病,家兴安康,徐离晟家里有个很迷信的小叔叔,所以对这种民俗有些了解,但真正看到,反而觉得很好笑。
不是迷信可笑,而是他觉得凭水珄身上散发出的阴戾之气,没什么鬼敢来找他的麻烦,他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最好的辟邪宝物了。
不认识路,徐离晟犹豫着是否要回去询问水珄,不过想了想,放弃了,天气不错,他可以在去旅馆的途中顺便看看乡间风光,反正小镇不大,不会走迷路的。
徐离晟顺着鹅卵石小径信步向前走着,山乡田园风光清秀,远处不时有炊烟升起,静谧安和,他走出很远,才看到有院落间隔出现,房屋渐渐多了起来,又走了一会儿,就见水乡长从对面匆匆赶过来,看到了他,笑道:「你起得真早,我还想过去接你呢,没想到你倒先过来了,是不是刚来这里,睡不习惯啊?」
老人说话很快,方言又重,徐离晟勉强才听懂,说:「我睡得很好,不过习惯了起早。」
两人并肩往前走,水乡长听徐离晟说已经吃过了饭,笑道:「水珄那孩子厨艺没得说,就是有时候做事欠思量,你说他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旅馆呢?你对这里又不熟,这孩子,回头我教训他。」
徐离晟只听懂了一小部分,不知道该说什么,便随口应付了过去,问:「水珄家里好像只有他一个人?」
「是啊,那孩子是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虽然他不喜欢说话,不过有眼色,又很懂事,家里收拾得也干净,而且他就一个人,你住着也方便,我家现在也就我一个人,不过你应该不希望跟我这个糟老头子一起住吧。」
「他……」徐离晟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问:「手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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