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在澳洲的妻子和孩子怎么办?他们现在对老蛇而言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给他们一笔赡养费,具体数额的话,帮我安排一名律师把。”
“我知道了。”
李司靳睡了整整一天,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连声音都发不出,直到穆权给他喂了一口水,才勉强发出声音。
“我……哑了吗……”
“如果你再多说几句的话,很可能。”穆权帮他擦了擦嘴角的水渍。
李司靳噗嗤嗤地笑出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没有系好的病服间露出那道狰狞的伤疤,“啊,我真的没死……我真的还活着……这不是天堂吧……我眼前的学长不会是天使吧……”
穆权一脸平静地摸了摸他额头,确认体温正常,便道,“阿靳,你这是肺受伤了还是脑子受伤了?”
李司靳慢慢深呼吸着,从刚醒来的剧烈情绪中缓过来,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抱歉、我还是、还是没有遵守学长的命令……因为把针管注入那家伙的场面,我已经想了很久、很久……很多次、很多次……”
“小点声。”穆权将拇指按在对方嘴唇上。
“三年前你不见后,我每天晚上都在重复、重复那个复仇的画面……“李司靳声音小下来,如耳语般细微,嘴角溢出胜利的笑:“能亲手为学长报仇,就算真的死了,做鬼也不会遗憾……”
穆权看着对方的神情,望进那双眼睛里,没有说话。因为他感觉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他只是握紧李司靳的手,慢慢低下头在对方额头上亲了亲,然后站起身走出去,为这个重伤病号找点吃的。
一星期后李司靳出院,他们也回到了澳门。
“学长,我想回南中看一下。”没休息几天,李司靳忽然和他说。
正值放暑假,天气热得很,不过穆权还是答应了。
于是他们回到了久违的校园,像两个年过七旬的老人一样,慢慢地走在熟悉的校道上缅怀着过去。
“篮球馆重新装修了,看起来真是不适应……欸?”李司靳走到门前,惊讶地发现门竟然是开着的, “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孩,练完了也不知道把篮球放好。”
说着走上去,习惯性地弯下腰捡起来,就要往铁框里放。
“阿靳。”忽然身后的穆权喊他道。
李司靳愣了一下,回过头,只见穆权伸出双手看着他。
“传球。”
这一瞬间李司靳眼眶涌起激动的热意,他手有点抖地把球传出去,穆权立即接住了,然后稳稳地运着球向他跑过来。
他立即下意识地张开双手防守,两人就这样一点一点、像在沙滩上捡贝壳一样,拾起当年的回忆。
“你太慢了。”穆权做了一个简单的假动作便成功突破防线,准备三步上篮。
没想到李司靳不依不饶地跟了上来,重新挡在他面前,“穆学长未免太小瞧我了吧?”
穆权笑了,“有两下子。”
说完他直接起跳,将球灌进了篮筐。
李司靳下意识也跟着跳起,意料之中地根本无法阻止穆权,随后就因为巨大冲击力直接后背着地摔在了地上。
“没事吧?”穆权蹲下身托着李司靳的背把人扶起,“又不是十几岁的身体,还硬挡。”
李司靳被他扶起时忽然笑了,“学长,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这个问句缺少了成分,但穆权还是听懂了,他看着对方,好像要把这个人的轮廓彻底印在脑海里。
“就在我第一次和你交手,这样摔在地上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说完李司靳凑上来,吻了吻他的嘴唇,眼底有点s-hi润。
当对方准备离开时,穆权忽然按住了那温热的脖颈用力地回吻。彼此的气息顿时乱了,动作似乎失去了控制,两人不一会都躺到了地面上,在激烈的爱抚和交缠中有种快要高潮的错觉。
终于停下亲吻时,李司靳整个人几乎是处于一种欲仙欲死的状态。穆权把他稍微扶起来一些,便听对方又道:“学长,你还没问我知道什么呢。”
“知道什么。”穆权配合地问。
“我知道啊……这是我一生都要追随的人。”李司靳把脸埋在他肩膀上,在笑中流出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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