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不住还有些红肿,洗漱过后到客栈外, 李管家和权叔都在,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些微笑, 就好像昨夜的事不过是梦一场罢了。
沈帧的马车在后面,驾车的初五还是一脸沉默, 天大的事也改变不了他的神情, 小窗那儿, 沈帧正在看她。
安芝轻轻摸了下昨夜被震疼的虎口, 鼻子微酸,冲大家笑了笑。
为了让她心情好一些,这些人都费了许多心思。
安芝深吸了一口气“权叔,赵家那边怎么样了?”
“昨天人抓回去后, 今天一早商行那边赵家与钱庄都派了人过来, 按大小姐的吩咐, 将契送去了衙门。”
“四间铺子还有两条船, 算下来是不是还差一点?”
权叔点点头, 实际上商行内能变卖的东西很少,之前那些货还得赔给别人,所以算下来还差了些。
“李管家,家里东西也都搬走了?”
李管家本想晚些时候再提,希望大小姐缓缓,可大小姐提起来了,他也就只能先说“大清早赵家就叫人来了。”李管家昨天夜里留在计府中,天没亮赵家那儿就派人过来了,二十来个人高马大的人,进来时凶神恶煞的十分吓人,难怪宣城中常有人说赵家惹不得。
“搬干净了就好,也省了再等他们,等衙门那边落定后,明日就将那边库房中的搬回去。”安芝走上马车,“现在去衙门。”
李管家与权叔面面相觑“大小姐这是……”
权叔拍了拍他肩膀“大小姐这是叫我们不用担心了。”说完后权叔看向那边沈家大少爷,有他在也好。
宣城衙门内,被关了一夜的计家二老爷,整个人显得沧桑,虽说许多年前他就是个乡下小伙子,可人到底是富贵过了,再跌下去,就显得更加的狼狈。
关在隔壁的计成云,昨天夜里还大吵大闹过,但这是衙门,被衙役锤了两棍后老实了,安芝进来后,他坐在暗处,就一直用怨恨的目光看着她。
安芝径自来到计二老爷这边。
“明日衙门这边会押送一些人去官窑,堂伯,你与表哥就在其中,卖了商行清了家中的东西,你们还欠赵家七百两,官窑中一个月八钱银子,一年十两不到,除去衙门抽走的,你们还得在那里做五十年。”
计二老爷握住牢门看着安芝求道“安芝,二伯如今都四十多了,你这不是要二伯死在官窑里,安芝,你父亲真的不是二伯害死的,我没害他们啊。”
安芝看着眼前的人,三十多年前,二堂伯还年少时,与大堂伯一起,跟着他们的父亲,被祖父接到宣城,生活一下富庶后,这心态也就随之跟着变了,所以他们父亲过世后,他没从遗言跟着大堂伯回乡下,而是继续留在了计家。
祖父和父亲原本就是宽厚的人,二堂伯要留下,便是当亲人一样对待着,即便是二堂伯在生意上表现平平,也给了他独掌一家商行做管事的权利,可贪婪的人没有满足的一天,走到这一步,他心中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依旧是没有多少愧疚。
“二堂伯,我可以替你们偿五百两给赵家,让你们能早点从官窑解脱。”
安芝话音未落,计二老爷的眼睛就亮了,也不管她之后会提什么,直接答应了下来,安芝从怀里拿出弯钩玉佩“你可认得这个?”
“这,这不是你父亲留给你们兄妹的。”计二老爷不明所以,“你满月时你父亲亲自给你戴上的,你大哥的也是。”
“这玉佩是怎么来的?”
计二老爷想了会儿“二十多年前带回来的,那一趟你祖父跟你父亲出远门,回来时就有这个了,当时他们去的是利安。”许多年前的事了,现在去想具体也记不清楚,不过计老爷较为印象深刻的,是那趟回来后太老爷病了一场,病好了后身体状况差了许多。
安芝握着玉佩,这东西的来历比她想的还要早,大哥都还没出生。
计二老爷一心惦记着安芝说的五百两“安芝啊,你说的那银子……”
“是不是唐侬让你们去的杨子山,那些登州运来的皮子,是不是送到了杨城外的邵家。”
计二老爷愣了下“是。”
安芝将玉佩收了回去,平静道“他交代过你什么。”
……
从牢房出来,正中午,就连屋檐下都被照的通透,暖风抚在脸上,渐渐驱逐着安芝身上的寒意。
她的脑海中还回荡着二堂伯的话。
“三年前你大哥他们出发去岭西,船出发半个月后,我就收到了一封信,上头交代了几件事,说是照着做就能达成所愿,叫我在九月联系好计家那些商户到计家逼债,又叫我以后每年两趟去杨子山邵家送皮子,我一开始哪知道是什么意思,后来船真的出事了,我就照着信上说的去做。”
“最开始我也不知道信是唐侬派人送的,去年他回来后我才知道,还暗中给了我们一些生意,这件事成云是不知道的,所以安芝啊,二伯真的没有害你父亲,这,这一切都是唐侬指使的,他一定是为了争夺计家的家产,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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