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快要是大师兄呆在玉鉴峰最久的一段日子吧。他十岁被爹爹娘亲带上山,修炼到十六岁筑基下山历练,二十六岁金丹期归来,直到现在,又是一个五年。他本来是最喜欢四处游历的,因为这似乎和他的宿慧有关,可是自从回到玉鉴峰,他就不再去游历了,说起来甚至比成天捣鼓炼丹的征舒师兄还要足不出户。
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不能够忘记,大师兄说的话,我能够谅解他想要我冷静下来,面对事实的心情,但是我不能够谅解他的做法,就像是我同样不能够原谅,那个人这样突然的离开一样。
“暖玉,我们走吧。”我抱起冰糖,从案几边缓缓起身,手上轻轻一拂,整理了一下带了点褶皱的衣摆。
“姐姐要带着这只狐狸去吗?”暖玉伸手来逗弄冰糖,一边玩一边问道,“不放在灵兽袋里面?老是带在身边,会很不方便吧。”
“冰糖不喜欢那样。”
“诶,姐姐你太心软了。这可是你的灵兽,这样娇滴滴的以后怎么帮你战斗呢?”暖玉顽皮地捏了捏冰糖的小鼻子。冰糖“吱吱”一阵乱叫,泪眼汪汪地往我怀里钻。
我连忙安抚冰糖,动作间带起了衣袂,露出缠在左手上的一抹亮光。
暖玉眼睛一亮:“姐姐,这手链是哪里来的?我怎么从来没有看过?”
我愣了愣,下意识地缩了缩手。
我闭关之前,把降缘仙君的日记亲手送给了丹若仙子,虽然不知道丹若仙子究竟花了多少时间,去看仙君记下的那几百年的日记。但我出关之后,就收到了丹若仙子送给我的这条天星石手链。
不管仙君和丹若仙子最后怎么样了,或者说会有怎么样的结局,作为旁观者的我,也只能好好收着这条手链,提醒着自己,不要忘记了那个空空荡荡的幽暗的降缘内殿,和那个笑眯眯的仙君,还有他回忆着他的丹朱时,那种温柔的神情。
“姐姐,给我看一下嘛……”
我有点无奈地抬起手,露出了淡蓝色的天星石和深蓝色的冰蚕丝网链:“一条手链罢了。因为是长辈送的一件灵器,所以这一次也随身带着。”
“哦……”暖玉有点小失望,长辈送的东西都是不能擅自转送的,“那我们这就出发吧。”
她抬手召唤出自己的红莲台,轻叱一声,红光一闪,升到了半空之中。
我也已经不用再掐法诀,就能够自如地使用驾云术,抱着冰糖凝出一团云气来,追着暖玉,一起往松露台去领取仙舟。
松露台一向是各峰仙舟停靠之地,在玉鉴峰峰顶略低的地方,这是为了防止仙舟交通和御剑飞行的领空交错,引起事故。据说这是一位不擅长使用飞剑的前辈定下来的规矩,向他致敬,不然以我的驾云术,和仙舟相撞的几率是百分之九十……
松露台这里一马平川,只生长着大片大片的草坪,视野开阔得堪比燕钗峰的情人坡。不但停靠外门的公用仙舟,也存放着属于我们玉鉴峰的私有仙舟,供玉鉴峰的弟子使用。
大师兄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算起来,我从入关那一天开始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一方面是大师兄自己的深居简出,另一方面也是我有意躲避。
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大师兄。因为我们共同守着只有两个人知道的那份记忆,似乎应该怀有一种亲近感。我也的确是和大师兄志趣相投,颇有默契,堪比举案齐眉,比翼双飞的爹爹娘亲。
只是这种相处并不像我和那个人一样轻松适意,至少在相处的时候,我们表现得甚至不如大师兄的好基友文师兄那么自在fēng_liú。话说回来,文师兄居然没和大师兄一起历练,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毕竟他们以前老是那么黏糊。
“大师兄安好。”我在大师兄三步远的地方就停住了,冲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就像是对着所有外人一样。
大师兄因为是要出门了,换上了当年他回来时穿的那身淡墨轻衫,仍旧是清冷美少年,皎皎明月光,让我有一刻的恍惚。
暖玉立刻兴奋地凑了上去:“大师兄等我们很久了吧。这就是我们要乘的仙舟吗?很别致呢……”
大师兄不为所动,忽然扬手一收,手上已经抓住了一张黄底丹砂纹的传音符,他激发传音符,在空中一抛,只见那符箓在空中不点自燃。
爹爹的声音从中传了出来:“负羁,凉玉暖玉就交给你了。凉玉暖玉,此去路途遥远,需以自身安全为重,不可贪图灵宝之物。倘若任务有变,先行联系门内再做决定,切忌独断妄为。”话声尽处,只剩几缕烟灰随风而散。
暖玉显然没有把昨天爹爹娘亲已经重复过一遍又一遍,巴不得刻到我们脑子里的话放在心上,她似乎有点微恼,估计是因为想要和大师兄说话,却被这传音符打断了。
大师兄淡漠地扫了我们一眼:“上仙舟吧。”
我们的仙舟是一条乌篷船,可以变大变小,算得上是一件下品法宝了,不过这种法宝并不需要认主,只用放上灵石就可以驱动。
大师兄在阵内嵌上灵石,手上迅速变幻,打出一连串让人眼花缭乱的法诀,只感觉船身微微一震,仙舟便升空飘浮了起来。随之是一层蒙蒙的青光亮了起来,笼罩住整条船,把高空的罡风全部挡在外面。
暖玉新奇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船篷内部,然后探身出船篷。大师兄正在那里打坐,并且驾驶仙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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