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一败涂地,丢盔卸甲,再也无法提起一丝力气,也不能接口,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心里空空荡荡的,堵的完全受不了,他艰难呼吸着,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北堂戎渡看着他,面无表情地沉默了片刻,忽然就扭头对着北堂尊越,似乎恢复了神智,低低地开始笑了起来,那笑声仿佛止不住了一样,脸上也辨不出任何表情,嘶哑开口道:“……爹,这世上的人,真的都不可信。”北堂戎渡说着,似乎觉得特别好笑,却笑着笑着就没有力气了,只是肩膀还微微地轻颤着,他就这么低笑着,蹙眉继续轻声道:“韩烟,真有趣对不对?孤就像一个傻子……什么家世普通,什么父亲早死,什么被后母卖掉,全都是假的,就连孤后来替你报仇,把你那一家子卖到勾栏里,也是你们事先做的手脚罢,当初将你买来送进无遮堡的那个混帐,也是你们潜伏的人……”
“这一切……都是假的!”北堂戎渡突然厉声喝道,他似乎是真的动怒了,一双蓝色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沈韩烟,从喉咙里有什么一声一声地发出来,却根本不成调,他一向都以为自己是很聪明的,可即便连天下人都骗过了,自己却也一样被别人耍得团团转,真是报应不爽……北堂戎渡歇斯底里地大笑两声,良久,才喘息着道: “那么,你后腰那里怎么没有胎记?北堂家的人在那里都有一个印子。”沈韩烟连眼角都微微颤抖起来,干涩的眼睛极黑,但此时却有如两口黑潭,暗淡无光,几不可闻地呢喃道:“在我进堡之前,父亲就用药把那胎记消去了……”北堂戎渡仿佛是没有听到一样,只露出奇怪的淡淡笑容,嘴角笑意未连,他笑着继续问道: “啊,果然是这样……其实孤也觉得奇怪,这世上美人虽多,可是像你这样的容貌却哪里这么容易就有一个?原来啊,你本来就是北堂家的人,难怪呢,谁让北堂家总是出些容貌俊秀的男女,现在细细看起来,其实你眉目之间与孤也是多少有一点类似的,孤以前就怎么没有注意呢?”
“……我母亲曾经是昕州芳苒楼的花魁,我父亲十几岁时偶然路过那里,与她有了我,后来我母亲病逝,我就一直被养在无遮堡外,没有让任何人知道。”沈韩烟似乎渐渐平静了下来,脸色却还是苍白着,北堂戎渡静静听对方说,蔚蓝的眼睛木然着,脸上也慢慢不再笑了,他点着头,华衣优雅,下摆被风轻轻吹动,接口道: “孤替你说下去罢,这其实也很容易猜到……”北堂戎渡说着,看了一眼北堂陨,嘴角微微轻抿,露出一个沈韩烟极熟悉的淡然表情:“让孤想一想……是了,当时父亲他跟你爹关系自然不好,想必孤的这位大伯也怕自己有儿子的事情被人知道,说不定哪天就成了要挟他的筹码,所以干脆就没有告诉家里……嘿嘿,谁知日后这个儿子却派上了大用场,把孤这个堂弟耍得团团转,当真是深谋远虑,真真是了不起!”
三百一十三. 我还给你
北堂戎渡说着,看了一眼北堂陨,嘴角微微轻抿,露出一个沈韩烟极熟悉的淡然表情:“让孤想一想……是了,当时父亲他跟你爹关系自然不好,想必孤的这位大伯也怕自己有儿子的事情被人知道,说不定哪天就成了要挟他的筹码,所以干脆就没有告诉家里……嘿嘿,谁知日后这个儿子却派上了大用场,把孤这个堂弟耍得团团转,当真是深谋远虑,真真是了不起!”
“……孤原来是一个傻子,被自己的堂兄哄得团团转,还成了亲,真是可笑,可笑之极……”北堂戎渡迟疑着,缓缓说着,脑中嘈嘈轰然,他脸上的表情好象是在笑,宁和地微笑,却又分明有一种极其厚重的阴郁聚在眼窝里,北堂戎渡用手摸了摸自己觉得好象有眼泪干涸的眼窝,发现里面决无一滴泪可以落下,他看着那个人,唇角扬起冷冽的弧度,含了微微的古怪笑意,但那笑容却仿佛是极远的距离,那样地隔膜与疏远,却在心中煎熬如沸,修长洁白的指尖竟是在袖中轻轻颤抖不已,两人从小到大的情谊,成年之后的相敬如宾,彼此相对之时的体贴与柔情,难道都只是假的吗?如今细细思之,过去曾经发现过的蛛丝马迹,与一些并未放在心上的疑点,此刻点点滴滴都在脑海当中一一梳理得通透,脑中电光火石般一闪,所有的信任都轰然倒塌,碎得连拾都拾不起来。北堂戎渡恬然颔首,却死死咬着一口白牙,牙根酸得发疼发麻,强烈无比的怨意瞬时涌上心头,充溢了四肢百骸,只觉得一颗心冰冷异常。
良久,北堂戎渡才低声笑着,用力看着远处的沈韩烟,眼神有些古怪,那俊美的容颜上浮起一个了然的异样笑容,其中却含着隐隐的深沉怒气,一句一句地吐出话来:“原来人心可怖,竟至于此……韩烟,孤与你总也是自幼一同长大的情分,一向也自问待你不薄,从未有丝毫对不住你,即使说不上情意深重,可至少也是相敬如宾,原本孤以为我们之间是极有默契的,你不但是孤约为婚姻之人,同时也是朋友,知己,兄弟,亲人……但如今看来,全都只是孤的一厢情愿,孤那样信任你,而你从始至终却只是在背后算计着孤,欺骗着孤……”北堂戎渡说着说着,字字都仿佛一把刀子,戳得自己几乎要溅出血来,只听‘咔咔’的几声轻微响动,袖中的双手已经攥成了拳头,握得死紧,连骨节都被捏得清晰作响,他眼中怒不可遏,紧紧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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