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身边没有证件,只好走那些偏僻的小路。小路上虽然不太会日本人,但容易迷路,”柳晨曦回忆说,“今早我走到山里,在山脚下遇到了他们。说来也巧,我在里面见到一个认识的人。他是导演的外甥,去年冬天在跑狗场外是我从租界警察手里救下了他,他还记得我。我把我的情况与他一说,他立刻答应想办法把我送回上海。”
柳彦杰想到方才与柳晨曦握手的青年。
柳晨曦在柳彦杰的陪同下回到杜美路的房子。这里和过去一样,清静又带着些许私密。柳晨曦在卧室换药时,柳彦杰发现了他手掌上的伤。
柳晨曦说自己早上在剧团租下的小屋里洗过澡。柳彦杰知道他一定已经去掉了不少狼狈落魄。如果让他看到柳晨曦满身染血的摸样,恐怕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这时,娘姨端来一个脸盆,放在梳妆台上。柳晨曦要去取里面的毛巾,被柳彦杰拦下了。“我来。”柳彦杰替他绞了毛巾给他洗脸。
这房里的摆设总是一层不变。这间房过去是老人家准备给儿子结婚用,梳妆台的镜面很大。台面上还拜了一对白瓷金边的鸳鸯。柳晨曦用力拉掉头上的假发,对着镜子洗去脸上的妆。柳彦杰在一旁帮忙搓毛巾。
“这是什么?”柳彦杰注意到他嘴角的淤青。
“没什么,”柳晨曦不甚在意地摸了摸嘴角,“我不听话,受了点教训!”
床上放了一套柳彦杰从衣橱里取出的衣裤。柳晨曦洗完脸,脱去身上的肩褂与棉衣,露出里面的白色xiè_yī。柳彦杰从身后拥住了他,看到他颈部的勒痕。柳彦杰不知道他还受了多少伤,这些伤都在狠狠揪他的心。
“彦杰,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柳晨曦说。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没有把你保护好!”柳彦杰将头埋在他颈项亲吻。
“不是你的错,”柳晨曦转过身勾住他的脖子,蜻蜓点水般啄着他柳彦杰的下巴,“对了,今天你的车在去东山的路上,是巧合吗?”
“不,我是特意去那里找你!”柳彦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特别的钥匙扣,钥匙在上面静静地挂着,被柳彦杰一摇晃发出汀汀的声音。“我在当铺发现了你的钥匙扣,我猜你故意把它留在花盆底下,一定是出了事。”
“我感到有人跟踪我,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柳晨曦接过钥匙扣,“想到租界的张末根说过他怀疑你藏了东西,要查你所有的房子。我怕是他们的人,觉得万一我被抓了,钥匙在我身上不安全。虽然我知道,他们有没有钥匙都能找理由闯进我们的家,但当时我就是怕被他们搜走它。”柳晨曦好像想起了什么,愤愤地说:“他们在我昏迷的时候拿走了钱包,撕碎了我们的照片!我看到他们把它扔在地上!我当时很生气,却什么都做不了。最后,日本人做了我想做的事,想起来真得很讽刺!”
“人没事就好!”柳彦杰又问,“知道绑架你的是什么人?”
柳晨曦说:“是军统的人,我在监视我的地方看到了军统的口号!”
柳彦杰陷入沉思。
“彦杰?”柳晨曦叫他的名字。
柳彦杰回过神,说:“没事。”
“彦杰,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知道我在江苏?”柳晨曦接着问。
“你的一个日本朋友前几日到红屋来找过我,”柳彦杰很不情愿地说起伊藤健一,“这次能找到你,有他的一份功劳。日本人的势力的确很大,他昨天打电话来说了关于你的消息。”
柳晨曦微微点头。
“晨曦,我会向那个叫伊藤的日本人道谢。不管怎么说,他对你的事的确尽力地帮助了,我们也应该行我们的礼节。但是,你不要出面,我会带你向他表示感谢,”柳彦杰谨慎地说,“最近军统在上海的行动很频繁,不少人被怀疑通敌而遭到暗杀。所有与日本人的接触都要避免,你明白吗?”
“我知道,你也一定要注意安全!”柳晨曦想了想,又说,“还有,要小心日本人,哪怕他看上去是善意的。”
柳彦杰笑了。“放心,这个我比你懂。”
柳晨曦要换衣服。柳彦杰帮他解开棉裙的带子。“那年轻人倒是会想办法,把你打扮成这样!”接着他又抚上柳晨曦的脸颊,骚刮他好看的下巴,不自觉地吟了《燕姬曲》中的一句“颜如花红眼如漆”。他笑着注视着柳晨曦的脸说:“我在车上看到你的时候,就想‘娇欲滴’,还真是‘娇欲滴’!”
柳晨曦冷不防地狠狠地对柳彦杰揍了一拳。柳彦杰慌忙地躲开了。
鹅黄棉裙被退下,露出里面紫红纱裙,纱裙有些透明,能看到里面的双腿。柳彦杰想到他们经常在这间房里做的事,他曾在这张床上抱他。柳彦杰突然上前吻住柳晨曦。
“你在干什么?”柳晨曦阻止了柳彦杰向下探的手。
“没什么。”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柳晨曦用力地挣脱他,坐到床上,脸有些涨红,“因为这该死的裙子!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柳彦杰反问他。柳彦杰料定他不会说,柳晨曦重视教养,他是不会允许自己说出那种(妓)女似的话。
柳晨曦安静地坐在床沿,看到柳彦杰走近,他不快地说:“我不是女人!”
“我知道,”柳彦杰坐到他身边,撩起他挡在额上的头发,轻轻吻了上去:“我考虑过你之前说的话,我觉得偶尔我也可以让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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