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
红瓦朱墙,铜纽双开的赤红色大门,门前的两座石狮子一左一右在雨中沐浴。
他走到檐下,收起雨具,轻轻的叩门,雨声不停,门声已落。
开门的管家看到是奏歌,笑了笑说道:“公子也忒心急了些,他们还没回来呢,这样的雨,我想请公子进来躲雨喝杯茶暖暖身子,只是云逸山庄的规矩,只能委屈公子,公子还是回去吧。”
奏歌的眉头锁的更紧了,双眼阴鸷的看着管家关上门,抱着膝盖坐在石狮子旁的廊檐下,看着远方,静等来人。
;“所以说啊,这世间的奇闻怪事一桩比一桩有趣,但求魂归处,前回路转终相见。这小娘子到底是多~情。”打马而来的秀气公子懒散的牵着缰绳,对着旁边的人就刚刚听到道观里小道士讲给他们听的怪谈做出感叹。
:“是啊,这世间的东西有时候讲的就是一个缘。谁又想得到这小娘子的生魂会寻找她的郎君,并成就了一段姻缘呢。”白衣公子浅笑回应。
:“说道怪谈啊,赫贤你其实也是怪谈不是,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来找郎君的。”秀气的公子轻轻撵着伞,歪着头调笑旁边的人。
:“说不定是呢。”
他们在雨中,各骑了一匹马,各打了一把红绸伞,笑语嫣然,谈论这世间的奇闻。他们在这水蒙蒙的苍天下,眉眼弯弯,衣袂翩翩,打马走过白玉桥上,斜风细雨,河水潺潺,宛如泼墨的人物画。
两个人一时说的高兴,也没有顾暇其他。
可是却有一个黑衣少年从廊下走出,冷冷的说道 :“王兄,半月余不见,当真是潇洒。”
黑衣少年没有撑开雨具,拿着一把关着的伞,走到雨中,雨丝落到他的发梢,晶晶亮亮,他神情懒懒,仿佛没有看交谈的两人,声音不大不小。
赫贤听了猛的一震,立马转过头去,看到雨中的黑衣少年,从马上飞身而下,巴巴的将伞举到黑衣少年的头上,说:“奏歌你……你怎么来了?”
奏歌却没有答,也没有推却头上的雨伞,他双手拱起对着宁飞扬行礼朗声说道:“我只道是云逸山庄的少庄主,必然是身长八尺,虎背熊腰,力能扛鼎。却没想到生的如此狐—媚动人,腰肢纤纤,胜过女子。”
宁飞扬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突然就冒出一个十三四岁的黑衣公子,对着自己说这些话。
他下马,走到赫贤身边想起这黑衣少年的一句王兄,才开口对着赫贤问道:“这是你弟弟?”
赫贤举着伞,站在奏歌背后,唇角莫名的抹开幸福的笑:“正是幼弟。”
:“说话挺有意思。”宁飞扬一边说一边往前走,唤出管家开门牵了马,让三个人进去。
奏歌盯着宁飞扬,眼波流转,暗暗的观察他,精致的宛如女子的眉眼的面容,樱唇薄薄,跟赫贤站在一起,有一种他没有的默契。
云逸山庄皇城内院,一切都是宁飞扬的手笔,花团锦绣,精致秀雅,又有着武林世家的浩然正气,麒麟机关。
奏歌独自依着栏杆坐下,端起小厮新泡的茶水,浅尝一口。
宁飞扬一只手把玩着茶碗,露出纤细的手腕,看着茶碗里的高碎茶静静的舒展的姿态,说道:“东街胡同的糖葫芦做的不错,要不给你家弟弟来两串?”
奏歌的眉毛上挑,立马回到:“你才吃糖葫芦!”
宁飞扬正要回嘴,赫贤却是已经拦住对着宁飞扬笑着摇摇头,转身对奏歌说道:“怎么来了?”
:“你被留在了皇城练兵,自然要见皇叔,我不知道你做这些想干什么,但是练兵我要同你一道。”奏歌一只手撑着头,语气已经冷下来。
:“这不是玩。”
:“王兄觉得,我会是来玩的么?”奏歌说完放下杯子起身看着赫贤,双眼仿佛寄居了魂魄鬼怪的古井,阴冷可怕:“后日清晨,东街胡同的馄饨店,我自会等王兄。
这样的眼神提醒了还一脸笑容的赫贤,他的弟弟,早就不是当初的孩子了。
院内百花盛开,细雨入花,花如佳人,雨中黑衣王孙,一人一伞,翩然而去。
宁飞扬看着赫贤不发一言,只是看着奏歌离去的背影出神,他伸出手,展开五指,在赫贤面前晃了晃。
赫贤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怎么了?”
:“你这个弟弟,能独自来到皇城,不简单。”
:“这事怨我。”若是自己当初不那么冲动,没那么任性,如今的奏歌想必还是跟在自己的身后单纯如纸。
:“你们那样的家世,哪里又能有简单的人,终究是不简单才活的久一点不是。”宁飞扬看着赫贤的脸色一点点的暗下去,眼底的内疚一点一点涌上来,出言安慰。
:“这话我也只跟你说,有外人在他还肯叫我一句王兄,背地只有我和他时,他只叫我赫贤。我也不知道这样的家世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赫贤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疲惫,眼神也更加涣淡下去,像是一双眼睛被大雾给迷住,找不到目标。
他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脑袋疼的厉害,仿佛绞肉的刀片一点一点刮着他的头颅,霍霍的响。
:“你何必想这么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后日你们就要再见了,他为什么来皇城,到底要做什么,你用心套他的话,看能不能知道就是了。还有比起他来,当务之急,是想想,这假仗到底该怎么打。”
赫贤无力的将双手放下,抱着胳膊,靠在栏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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