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就变得不再是地狱?
像是不敢置信,男人停尸一样坐了起来。
坐起来还不够,他又下了床,挪动步子,想要证实什么似的迫不及待。
然而一阵晕眩感袭来,身体像灌了铅,直直倒了下去。
“哎,哎……”薛平光赶忙扑了过去,结结实实地垫在了下面。
两人抱在了一块,嘴对嘴,眼对眼。
搂着自己的大手轻轻摸索着他的腰部,手的主人脸上酝酿着的笑意,牵动肌肉一扯,一扯,终于破了壳:“摔着没有,你不要吓我。”
青年将他紧紧地抱着,红通通的脸在他脸上磨蹭,鼻子吸一吸的,像是无比心酸,心酸里又有掩饰不住的快乐:“太好了,太好了。有你,真是太好了。”
被扶起来,坐在床上的男人苦思冥想,还是有些不明白。
难道他没有死么?
青年蹲在地上,握着他的手,双眼微红,明明没哭,却肿得厉害:“我还要去打工,你一个人在家里乖乖的。厨房熬了稀饭,过一会儿有力气了,就吃一点。别乱想,有什么,等我晚上回来再说。好不好,你一定要答应我。”
那柔得透着一股凄厉的可怜劲的语气,以及祈愿般苦难深重的表情,一头撞在他的心扉上。心扉猛地一晃。他不得不点了点头,冲他挥了挥手。
薛平光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地去了。
青年走后,陆景浩打量着自己所处的小屋。
一室一厅,屁大一点,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装潢和布置颇有情调,将那些落俗的生活必需品掩得恰好。
他坐在床上,似想了很多,又似什么都没想,只是依言,等他回来。
青年终于回来了,他好像忙了一天,满身尘嚣和疲惫。但是心情十分愉快。还给他带了礼物。那是一块精致的蛋糕。香甜而柔软。
不等他问,对方就主动交代:“我不想你死,所以把你捞了出来。”
陆景浩坐直了,盯着他:“你觉得你有权力决定我的生死?”
“不不不,”那人连忙摆手,“不是我能不能决定你的生死,而是我需要你的施舍。”
他说:“以前我养了只狗,后来死了,我生了一场大病,悲恸欲绝,差点撒手人寰,如果我再失去我的爱人,我肯定会心脏病突发,死得极其难看。你是个大慈大悲的人,难道你想看见那个惨不忍睹的画面?”
“……”
本以为两人之间会发生极为严肃的交谈,没想到他的语气是那样轻快,却又极为诚恳,让他无法治他的罪。他自己都是罪大恶极之人,又有什么资格去弹劾别人的肆意妄为?
“浩,你听我说,”薛平光亲密地喊了他一声,“我知道你心里面不认同我的做法,也有一百种理由拒绝我的好意。或许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但你何不换个角度想想,放下就相当于死了一次。放下是为了什么,是为了重新开始。这已经不是你的上一世,而是你的又一世。我既然跟来了,必定与我上一世进行了告别。我如今在你的世界里,而不是在我的世界里。如果这个世界没了,我也再也回不去。你不能让我流离失所,对不对?我为你负责,你也得为我负责啊,我的亲亲。”
“……”
陆景浩完全被他绕晕了,示意他把水端来,喝了一口,重归镇定,才问:“我在哪里?”
“在国外。在我筑的爱巢里。呵呵,这里是有点小,不过我把它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你可喜欢那些装饰?初来乍到,我还没弄好,等你身体恢复了,咱们再找找不完善的地方……”
“行了行了……”太他妈啰嗦了,陆景浩皱着眉,“你可以走了,让我静一静。”
“吃饱了才能更好地……”青年本来想说装逼,还好及时刹住,换了个艺术的词语,“思考。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好好休息,肚子里的……”
陆景浩猛然抬起头。
薛平光赶紧捂住嘴。
那人缓缓移开的钉在他脸上的阴鸷的目光,散乱地四处游弋。头越偏越里。
青年知道自己出了纰漏,后悔不迭。赶忙将功补过地端来肉粥,放在他手旁。眼神期待,却仍是不安。
他们是否真的能,重新开始?
他突然有些无法确信。
第78章 我也请求你
陆景浩好几天都没和他说话。
薛平光像是没有感到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一如既往地纠缠着他。
仿佛两人从未拔刀相向过,也从未经历过分别的痛苦,那些扰乱纷争才是真正的沧海一粟,而他们可以高于这一切正正当当、快快乐乐地活着。
“亲爱的,把手伸给我。”
陆景浩的指甲全部脱落,指头上伤痕累累,脸上那道伤痕坑坑洼洼,干枯的血肉外翻着。显然没被妥善地处理过。青年抓过他的手,一边擦药,一边轻柔地抚摸。
这几日,男人没法睡觉。只是枯坐。他本是一个死去的人,如今死而复生,要面对这个事实,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
脑袋一挨着枕头,心中就会浮现毒剂流进血管的感觉。还有那些人把他推进审讯室,用衣服罩住他的头,把他按在凳子上用各种方法惩治的一幕又一幕。记忆是有惯性的,看见了这些,又难免不看见怀云死去的那一刻,列焰的狰狞历历在目。他放下了,但他忘不了。他不是神,七情六欲就像扩散的癌细胞无法根除。
何况青年并非无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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