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场官员虽多,也有不少人隐隐觉得阮云欢的话似是而非,但又琢磨不出什么来,就是阮一鸣,也是难以辩别出她在哪里寻了转机。唯有淳于信,自丰城相识,不知道与她打了多少回机锋,吃了多少回暗亏,深知她常在旁人不注意的地方出其不意给予痛击,才能分出这细微的差别。
皇帝向下边跪着的三人瞧了片刻,问道,“睿敏县主,照你说来,李县令这折子,纯属多此一举?”
阮云欢微微一笑,说道,“李县令这折子,例举了四个州府,十几名官员的事例,有褒有贬,睿敏不在朝堂,并分辩不出真假,是不是多此一举,怕还要查过才知。睿敏只是觉得,李县令是叶城父母官,不知他的辖内治理的如何,竟然有闲情去管旁人的政务?想来是睿敏多心,怎么觉得这李县令此举,并非什么心怀国难,而是哗众取宠,引起皇上注意!若说不是,那么,便是受了什么人指使,有什么图谋?”
听她说到后句,皇帝眉梢一动,略有动容,点头道,“不错,区区一个县令,竟然上奏四个州府的事情,确实可疑。睿敏县主,依你之见,此人如何处置?”
阮云欢伏地磕头,说道,“不过是臣女猜测,岂敢干扰圣断?何况奏折上所述也未必是假,还望皇上一一明查!”
虽然说不“干扰圣断”,却仍然提出“一一明查”,小狐狸当真是滴水不漏啊!四殿下勾了勾唇,轻轻笑起。
皇帝“哦”的一声,饶有兴味的瞧着她,问道,“这奏折上十几位官员,包括你叔父阮一鹤在内,依你之见,从谁身上查起?”
这是要女子干政啊!
阮云欢说,是错,阮云欢不说,那就是抗旨!
“老狐狸!”淳于信挑了挑眉,腹谤,却也饶有兴味的等着看小狐狸如此为自己开脱。
阮云欢身子略抬,垂首不语,似乎是在思考,目光却是向前边跪着的阮一鸣一扫。
听到身后无声,阮一鸣眉头微拢,伏身道,“皇上,依臣之见,这奏章既是李县令所奏,自然当从李县令入手。若他政务清明,治下百姓安居乐业,也倒罢了,若是他自个儿的政务都处理不妥,却去查问旁的州府的官员,这心怀国难一词,便难圆其说!”
淳于信听他及时开口,不但给阮云欢解围,还句句扣住阮云欢之前所言,将叶城县令李超压入死角,不由暗暗点头,心中赞道,“这阮一鸣为相多年,为人虽然圆滑,该露锋芒之时,倒真不含糊!”
皇帝本来要看阮云欢如何解了这个套子,结果是阮一鸣发话,这父女二人一搭一档,倒有趣的紧,不由一笑,说道,“那依阮相之见,江州知府阮一鹤之事,该由何人去查?”
不是没有亲戚勾结互为臂助吗?瞧你是举荐一个什么人去查你自个儿的亲弟弟。举荐了你与相府亲厚的官员,便说你徇私,举荐了对头,便顺水推舟允了,到时查出什么来,也是你自食恶果。
阮一鸣自然知道其中利害,微一迟疑,便闻身后阮云欢道,“臣女不知朝中事,可是也知道,每年年底,总有一批官员进京述职。江州之事事关重大,若调阮知府回京皇上亲自过问,岂不更好?”
皇帝微微挑眉,说道,“哦?依睿敏县主之意,是调江州知府进京述职?”
只要你应一声,便是以女子问政!
淳于信忍不住翻白眼。老狐狸今天很无聊啊!
阮云欢忙伏身磕了个头,说道,“前些时臣女闻祖母念叨,说已有数年未见过四叔,甚是挂念,若是皇上能令四叔回京,岂不是一举两得?臣女私心,望皇上宽恕!”我想我四叔回家,只是想一家团聚啊团聚,不是过问你的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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