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几队人先后出林,而阮云欢一队却没有及时回来,赵承等人自然着急,冲入林中寻找,其实是借机脱离众人视线,按阮云欢的吩咐,替下暗卫,分别将袁青眉和阮一鸣引入早就瞧好的山洞,等着第二日搜救的人去,捉一个正着!
整个行动,一环套着一环,缺一环事情便不能办妥。淳于信虽然猜不出细节,却能猜出个大概。只是,他却不知道,阮云欢之所以设计袁青眉,并不是因为袁青眉对她的敌意,也不只是为了对付秦氏,而是……上一世只因有了袁青眉,才助长了三皇子的实力,才有了那一场大乱的惨烈。
阮云欢含笑不语,淳于信倒也习惯了她装傻,垂目向她凝视半晌,柔声道,“大雪虽停,却又起了风,夜里仍然冷的很,回去歇罢!”
阮云欢点头,辞了他慢慢向自己营帐方向行去。
淳于信目注着她身影慢慢走远,想起那一天她在土丘后说的话,心底骤然一阵窒闷,轻轻阖眸,轻声道,“小狐狸,要怎么样才能绑住你?要我舍弃皇子的身份吗?”莫说这个身份不能说舍便舍得了,更何况,舍弃了皇子的身份,又用什么样的身份迎取相府嫡女,御封的县主?
一步一步踏着积雪,阮云欢穿过小半个营地,慢慢向自己的营帐行去,心里,想的却是十里之外的守备大营。秦天宇那边,秦鹏不足为虑,她唯一没有把握的,就是小晴能不能顺利让秦天宇留下她。纵然她有前一世的记忆,知道小晴如何能够魅惑男子,可是,终究她不是男子,不知在男子眼中,并不知道男子瞧到小晴时,会有怎样的感觉。
月夜下,雪地里,一条纤弱的身影静静独立,仰首望着天边的残月,似乎在发呆,又似乎在思索什么。
“陆姐姐!”阮云欢微诧,轻唤一声向她行去,问道,“这么晚,怎么还不曾歇息?”
陆轻漾身子动了一下转过头来,见了是她,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摇了摇头,却不应答,目光却有意无意向靖安侯府的营帐掠过一眼。
“五哥当值,不在营里!”行到她身边,阮云欢刻意降低了声音轻语。话落,却听到不远处的营帐里传出男女的呻吟声、低喘声……
阮云欢微怔,难道,刚才陆轻漾竟是在听这声音?循着声音望去,正是平阳王府的营帐。平阳王久病不起,这一回来的,只是世子淳于弘杰和世子妃陆轻漾。
陆轻漾见她目中露出诧色,不由苦涩一笑,点头肯定她的疑惑,说道,“是他!”他,指的自然是淳于弘杰。他的世子妃在这里,他竟然在和别的女子欢好?
阮云欢皱眉,说道,“怎么小妾也能同行?”伴驾的皆是正室夫人和小姐,难道淳于弘杰有这么大的胆子?
陆轻漾摇头,淡道,“是个丫头,名唤小小!”不能带妾室同行,各府夫人、小姐却可以带丫鬟。
小小?
阮云欢瞬间想起,他们大婚那天,给她带路的那个小丫鬟,淳于弘杰便唤她“小小”。想不到,淳于弘杰会在这个时候将一个丫鬟收房,却将自己的世子妃挤出帐篷。看着陆轻漾消减的容颜,阮云欢心里一疼,上前握着她冰凉的手,轻声道,“到我帐子里歇歇罢!”
陆轻漾点头,默默的随着她慢慢向阮相府的营帐行去。走到近前,但闻同样男女交合的声音从阮一鸣的营帐中泄了出来,二人均是一停,互视一眼,目光中都透出些好笑的意思,转身进了阮云欢的帐篷。
刮了一夜的风,第二日,碧空如洗,呈出湛蓝的颜色。虽然是在狩猎中,但每日都有快马将奏报送入围场,随行官员仍然依照朝中的规矩,按时到御帐“上朝”。
一封封奏章依次翻了过去,皇帝朱笔御批,或命各部官员依旨而行,或留中不发。看到最后一封,皇帝略略沉吟,将奏章递给小太监道,“拿去给阮相瞧瞧!”小太监应命,双手接过奏章绕出御案。
阮一鸣忙上前接过,展开一瞧,仍是说西北一方大旱的赈救情况和暴民的镇压,奏章最后,却说江州知府阮一鹤“借天灾人祸,疑其挪用公款,充为私用,南下调粮,欺世盗名。”
阮一鸣看的额冒冷汗,“噗嗵”跪倒,磕头道,“皇上,舍弟纵然大胆,也绝不敢做出这等事来!”要知道,皇帝嘉奖已下,如果这奏章上所奏是实,阮一鹤犯的可是欺君之罪,不但是他,还有因此事被封为县主的阮云欢。那样牵连之下,就连相府也不能幸免。
皇帝一手敲着御案,一边皱眉思索。
下边立着的淳于信也吃了一惊,向上问道,“父皇,不知是何人所奏?”
皇帝垂目向阮一鸣手上的奏折望了一眼,说道,“叶城知县李超!”
“叶城?”淳于信修眉微拢,轻声重复。叶城,便是当初阮云欢赴江州的路上,李成璧设计不成,反遭阮云欢设计的地方,而这个李超,却并不知道是何人。
皇帝见他凝眉不语,问道,“怎么,老四,你可有什么疑惑?”
淳于信心中念头电闪,仰首道,“父皇,这叶城虽属江州管辖,可是离江州府却有三百里,江州知府的动作,叶城知县如何知晓?如今江州大旱是实,阮一鹤将一场暴乱消于无形也是事实,若是仅凭叶城县令一封奏章便治功臣之罪,怕会令各州府父母官寒心,还望父皇明察!”
皇帝点头,说道,“前次睿敏县主曾将阮一鹤银子的来例细述,除去卖地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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