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易直迅速回想一下,他对其中的事情大约都知道,只有孙季辅和凤鸾的那一出子他不太清楚。
前天才进言,力荐郭朴去辽东,不想今天就有这折子?官场诡谲平常事,要是没有人出什么招数,廖大帅反而不安宁。现在出来了,却是这么一件事情?
不从郭朴身上走,说的是他妻子周氏!
皇帝又不屑而疑心地道:“郭朴以前的军功?一一核来!”他出气般的说了这句话,带着不能再承受多一件事的表情。
如果不是素来相信廖易直,皇帝只怕气话更多!
宫室里转了几步,皇帝又骂夏汉公:“双倍的人马,粮草补给月月不缺。他人马还没有动,我就命离辽东最近的粮草先行。这倒好,打了一个溃烂,还有脸要援兵。哼,再给他援一个草包去,朕都要没面子!”
他停一停说几句,秦王和廖易直不敢接腔。直到皇帝说得差不多,坐下来气得直喘气,廖易直和秦王同时开了口:“皇上,”
两个人语声碰在一处,各自看一眼闭上嘴。皇上冷笑:“你们还有解释的话,”他语气讥讽居多:“我倒忘了,解释吧。秦王,你先说!你在京里出去的不多,几年前见过他一回,也是几年前的事,你举荐郭朴为将,看到他什么长处?”
秦王叩了一个头,虽然语气不好,却还肯让解释,他侃侃而谈:“回父皇,儿臣识人,是由忠武将军历年战功而来……”
把郭朴战功再说出来,皇帝更有嘲讽:“朕也知道,朕都听人说过好几回,你还有新鲜的吗?”秦王略一沉吟,皇帝摆手:“你好好想,朕等着你,”眼光放在廖易直身上,皇帝半带调侃:“你有什么说的?”
“回皇上,郭朴要是识人不清的人,那臣,也成了识人不清的人!”廖易直只说了这样一句,皇帝面色马上凝重。
他并不是昏愦的人,聪明过于诸皇兄皇弟,识人清楚,算是皇帝的一个长处。廖易直只一句话,把皇帝忧愁辽东,怕再派一个人去不行,丢尽天家脸面的心思拉回来。
宫室中,传来轻轻两声笑,秦王心里很是佩服,却不敢去看廖易直。皇帝微微有笑意:“你说得也是,你看不清人,那朕其实是没看清你。”
廖易直笔直着上半身,声若洪钟的回话:“臣担保,此事必有蹊跷,请皇上明查!”皇帝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眸子暗沉几分,带着无穷压力慢慢问廖易直:“要是查出来有什么?”廖易直毫不犹豫地回答:“请皇上重重处置!”
走出宫室,秦王很想和廖易直说上几句,贵妃宫女不容他多待,请他就去见贵妃。秦王心中微怅然看着廖易直,只怕见到一个稳定的眼神儿也是好的。廖易直却不看他,直直的走到雪地中。
他身子挺拔走在雪松旁,似比雪松更挺拔。
秦王先去见贵妃,贵妃听过一样惊奇,随即颦眉:“不可能,这样的人他怎么会要?你们总对我说忠武将军,中秋节我隔着帘子打量过他,忠武将军夫人来给我叩头,我看她面色端正,不像淫邪的人。”
“她不像淫邪的人,我反而担心更多。”秦王道:“孙季辅不会相中淫邪之人。”贵妃轻轻一笑:“说得也是,这样吧,把孙将军找来,一问便知。”
一个宫女走进来,轻声回话:“皇上才宣了孙将军过去,宁王殿下也在。”贵妃露出一丝冷笑:“这倒来得快!”
找不到孙季辅,让秦王把事情仔细说一遍。秦王苦笑:“有不少人证,当时那一处当太守的,是现在吏部侍郎乔侍郎,还有几个当时在那一处当官的几个,都指证孙将军要纳周氏为妾,而后来郭将军三媒六聘娶了周氏!”
“这事情放在平时也稀奇平常,就是现在争将印,翻出来就有点儿不好办。”贵妃淡淡地道:“不过是想让皇上不喜欢忠武将军,不过是想让虞临栖去辽东。按说虞临栖去辽东是最好的人选,他也真是能等。年纪不小了还不成亲,我还为他急过一回,虞夫人说不急,我想何必乱好意就没再问。别人都生孩子的年纪他才娶亲,却是为着等徐云周的女儿,我倒奇怪,小毛孩子的时候看上的不成?让人打听着,说他们两个人相敬如冰,是冰人的冰,”
秦王也一笑,贵妃再用说家常的话道:“虞临栖是个自命不凡,又有真材的人。徐云周太自负,生的女儿刀马功夫俱全,又年纪太小,想来他们过着,牙齿要咬嘴唇,不过眼前有去辽东的事情,只怕夫妻就要一心。唉,徐云周什么都好,就是太自负,和辽东王一样,太自负了,”
几上摆着的玉香炉中喷出香氛,透过这香雾看过去,贵妃的微笑,也是极其自负。把辽东搅得一团乱的贵妃娘娘笑得她像没事人,和秦王只想着如何解开这事情:“这事情也好办,想来那周氏是个好人,郭将军看上,孙将军也看上,他们两个人不知道对方喜欢,所以才……”
“母妃,这话遮不过去。御史们折子上写得清楚,孙将军把周氏安置地她自己家里,纳了有一年以上,郭将军才迎娶,”秦王把密折上话,看得十分清楚。
贵妃眉梢轻挑,再换一种说法:“那就是郭将军真情,”终于圆不过去,贵妃埋怨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头都晕了。按说周氏先嫁郭家,怎么又给孙将军当小妾。官眷为妾,这有违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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