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临渊和秦羡鱼的爹还没死的时候,秦临渊也当过一段时间的文艺青年,那个时候他每天是真的忙,不亚于现在执掌锦城生死的忙。那个时候,他每天要学习琴棋书画,要骑马射箭,也遵循古意,也要涉猎外国文化。
于是他就认识了沃森。当年沃森也是年少,一个人跑到了中国嚷嚷着要实现自己的梦想。然而梦想这玩意,生来就是用来让人折损的。当年沃森横穿了大半个中国,辗转来到锦城的时候险些没饿死,秦家的老太爷把他捡了回来,让他教自己的孙子油画。
事实证明,秦家的老太爷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也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闪人,他捡了沃森回家,是因为他一早就知道德国的贵族,冯莱特家族的小少爷流落到中国,从沃森踏入锦城的那一刻开始,她的一举一动都已经暴露在秦家的老太爷眼皮子底下了。
沃森冯凯特并不是家族的长子,注定了不可能继承家族,然而这个小公子在整个冯凯特家族却是十分受宠的,特别是他的外祖母——莱恩华特伯爵一早就言明,她的爵位是要留给自己的独生女儿的幼子,也就沃森的。冯凯特家族掌握了多条外贸渠道,秦老太爷有意跟他们搭上关系,这种对于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对于沃森来说却是雪中送炭的事情,秦老太爷自然是稳赚不亏。
而秦临渊和沃森用实际行动证明了秦老太爷算无遗策,虽然那个时候,秦家的当家人已经变成了秦临渊了。他和沃森的确有很深的交情,许或是因为少年相交的缘故,沃森倒是成为了秦临渊为数不多的遇见事情愿意和他说上两嘴的朋友。
为君者,君心似海。“说上两嘴”就已经算是秦临渊对沃森的倚重了。
“秦,你还是那么冷酷。”幽怨的看了一眼秦临渊,沃森做出捧心的姿态,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那一句他新学的中文“我的心都碎成饺子馅儿了。”
总算报了小时候沃森总把自己拎起来,看着他吓得哇哇大叫的仇,报仇完毕浑身舒爽的秦羡鱼正在喝水,听了这句话的时候一口水喷了出来,痛苦的锤了锤自己的胸口,打着嗝儿的喷笑道:“我说金毛儿叔、叔,您吃过饺子么您嘞?”着重凸出了叔叔二字,秦羡鱼无时不刻的在提醒着沃森——已经三十五岁“高龄”了,不适合在这么卖萌或者继续卖蠢了。
故意无视了秦羡鱼的“险恶用心”,沃森一脸天真无邪的认真回答道:“吃过的啊,你们家的厨子做的猪肉玉米的特别好吃。”
现场的气氛被秦羡鱼和沃森这么一闹,倒是缓和了不少。方随在一旁看着他们说着不知所谓的话,又看着一旁嘴角含笑抚摸着马鬃的秦临渊。
阳光有些太刺眼了,让方随觉得自己的眼圈都要被刺红了。抚摸着马鬃的秦临渊和他记忆中葡萄架下的放流景重合,这是第一次,他觉得笑起来的秦临渊像是他心里的那个人。
清醒过来的方随一瞬间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激怒了。沉默的握紧了拳头,方随生生的偏过头去。
他决定这个广告结束之后就去公司住几天。方流景的忌日马上就要到了,这几天他应当用心想念他的流景才对。至于秦临渊,不过是个用来缅怀流景的替身而已。
——方随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理所应当的觉得自己对于秦临渊很重要的。
或许是因为在方流景去世的那一夜,他将所有的悲痛都发泄在男人身上,第一次和男人发生了关系,第一次把万人之上的秦爷翻来覆去的压在身下开始。
或许是因为他一次一次的看见秦临渊吩咐佣人,迁就他的喜好和习惯开始。
或许是他明明知道秦临渊睡眠不好,却一次一次的因为噩梦而吵醒他,然而男人却没有怨言开始。
总之,方随觉得自己是有底气任性的,是理所当然应该任性的。从今天早上秦羡鱼到他们的家开始,秦临渊做的都不和她的心意,见到这个德国男人之后,对他的忽略更是彻底。方随自然不悦,所以他决定去公司住几天。
——秦临渊会去哄他的。虽然方随觉得这样的心思像是等待帝王宠信的宠妃,但是他却不自觉的这样认为着。
一想到秦临渊那张睥睨天下的脸却独独对他温柔,方随心里就涌现出一种类似于报复的快意。
就在方随面上没有表情,心思却已经百转千回了的时候,秦临渊却忽然开了口:“对了沃森,你去看看他,你要筹拍的那个电影里,少年陶君灼的角色他合适不合适?”
秦临渊用下巴朝方随的方向点了点,将一直和秦羡鱼斗嘴的沃森的目光引向了他。
方随不知道眼前这个画风突变的德国人是导演,但是“陶君灼”三个字他不会陌生。这是他最近将要试镜的电影之中的角色,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必须要把握的机会和巨大的挑战。
这一次他要扮演的,不是编辑天马行空塑造出来的角色,而是一个真实的存在着的,并且现在仍旧在自己的领路之中绽放着光芒的人。他要扮演的是陶君灼,年仅三十岁的传奇画家,而他中意的角色是电影之中的少年陶君灼。
因为要试镜,方随仔细查阅了这位作家的资料。
陶君灼的父亲是大户人家的管家,他年少的时候跟着那户人家的少爷一同学习油画。十六岁的时候初露锋芒,偶然遇到了侨居中国的油画大师霍华德赫本,几番接触之后两个人成为了忘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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