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记挂着这事, 正恨不得派人去寻戴盛荣问问,就听人说戴家有人来送消息,只待明日凌晨。
……
夜色渐深,河畔停留的画舫中的乐声渐熄,河面渐渐安静下来,远远看去,整个扬州城仿佛也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中,船坞之内一艘船上却突然亮起了灯。
几人熟练的钻进船坞中一艘船之内,一个中年人压着声音让其他人动作再快些。
“叔,你这么慌做什么,不是早就打点好了吗?”一年轻人手下快速的将绑在岸上的绳子解开,随口问道。
船老大皱着眉,催促道:“快些吧,别废话了。”
那人随口应了一声,把绳子都解了开来,其他人也快速解决手上的事。
回身瞧了瞧一片漆黑的船坞,船老大面上的神情却并不轻松,眉头不自觉的州的死紧,方才同他说话的那年轻人瞧着他这模样,忍不住问道:“叔,你这是在担心什么?官府那边不都打点好了吗?肯定不会有事。”
话虽然这么说,船老大心里也知道,但总是有点儿不安,好像要出什么事一样,他叹了口气,说道:“还是小心些吧,我总觉得有些不对。”
其他人一向听船老大吩咐,虽不觉得有什么事,但还是更仔细了些,再次确认船上放着的货物多都没有问题。
一切准备妥当,各就其位便要将船驶出船坞,乍然间,船坞内亮起了数盏灯,嘈杂的人声踩着灯笼的光线将这艘船包围。
船老大心头一惊,手下的船员也是脸色煞白,如同乱头苍蝇般看向船老大,脸色苍白问道:“老大,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船老大亦是十分惊慌,他们也不是第一回干这种事,明明都已经打点好了,只等将船驶出扬州城,哪知道会中途出了乱子。
此时船已离了岸,船老大扫了一眼,此时靠岸只怕是没退路,不如搏一搏,将船开走,他心里正飞快盘算着,就听到手下一人惊慌失措的喊道:“叔,你快看,咱们前头也被船包围了。”
船老大心头一沉,扭头看去,数艘船拦住他们的去路,其中一艘小船朝他们驶来,船头站着位年轻的白面书生,而那书生身后一人被押着,正是先前上头的人说贿赂好的会处理好其他事的官府中人。
船老大瞧见这般情状,只知道这回恐怕是真的栽了。
凌晨船坞内一场瓮中捉鳖发生的悄无声息,曦光卷上水波,扬州城也从一夜安眠中醒来,璇东楼外的街巷依旧早早响起了热闹的吆喝声。
沈明舒亦是早早的起了,梳洗打扮好后,难得的换上了一身比平常更庄重些的衣裙,裙摆带着银色的暗纹,走动间带起水波般的纹路。
从洛歆门前走过,沈明舒脚步略停了停,想着洛歆此时熟睡着的模样,清冷的眸中泛起一丝涟漪,等这些事情结束了,她也该好好与洛歆说说话,道个歉。
这些念头在沈明舒心中划过,竟不由得起了些急切的心情,她摇了摇头,大步朝楼下走去。
门口马车早已备好,沈立亲自架着马车,面上带着疲惫之色,天还未亮他便驾车从城外庄子返回城中,将该带的人都带上了。
沈明舒踏上马车,看见坐在车内的卫珉,点了点头道:“辛苦了。”
卫珉看着倒是清醒着,只是面色颇为慎重,沉声答道:“东家客气了,当日答应的事卫珉定然做到。”
待沈明舒坐稳,沈立驾车领着身后另一辆马车朝城东扬州行会而去。
行会由来已久,扬州城内的商贾无不参与其中,堂主由众人推举,对众商贾监督,并处理各种矛盾。
卫珉掀起车帘瞧着外头街上的景象,扭头看向沈明舒问道:“东家为何不直接报与官府,而是执意通过行会解决?”
卫珉心想虽然直接报与官府似乎有些不给行会脸面,但沈家这事,牵扯颇多,单是行会,也不一定能给出个公平的解决方法。
沈明舒面色淡淡的摇了摇头,说道:“此事让行会解决反倒简单,顾及琳琅阁名声与府台大人那边的缘由,黑珍珠失窃一时当时便未报与官府,如今报与官府也未必稳妥,倒不如交与行会,想来行会方面总会给一个满意的结果。”
沈明舒略点了点,卫珉不过是对其中些关窍不甚敏锐,这么一说,应当也能想明白,黑珍珠早已交货,沈家损失最多的不过是因为卫家的狮子大开口咬下那么块r_ou_,不管这事交与哪边处置,以后扬州城都不会再有卫家的一席之地,倒不如保全各方的颜面。
扬州繁华之地,行会更是修的大气,沈明舒到时时候还早,来开门的门房面上还带着困意,沈立走上前去,将拜帖递上,与那门房说了几句话,那门房一个激灵,匆忙看了眼站在马车旁的沈明舒与卫珉,他在这守了几年,哪能不认识这两位,连忙进去禀报。
如今行会的堂主姓唐,扬州城中皆称唐老,虽然须发皆白,但仍十分矍铄,沈明舒与卫珉进得堂上,朝唐老行了一礼。
唐老清明的眸子扫过她们俩,再看向她们身后被套着麻袋带进来的两人,微微颔首,沉声道:“先坐吧,你们清早登门,要说的事恐怕一时半会说不完。”
沈明舒侧过身瞥了眼沈立,与卫珉入座,沈立与其他押着那两人的下人将人押着跪在地上,将那两人头上的麻袋掀开,退到沈明舒身后。
沈明舒缓缓开口道:“唐老,你可认得这堂下跪着的两人?”
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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