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洲淡淡一笑:“我不早回来,放任你一个人乱闯祸吗?”他的神色很正常,连这句话都是经常被他放在嘴边说的,可是樊夜昂就是觉得不放心,齐洲一定是知道了什麽。
樊夜昂只觉得自己的腿有些软,有些控制不住的哆嗦,赶忙屏住一口气,拿了杯子,为齐洲倒了一杯水,端到面前:“大哥你喝水,长途跋涉,你一定累了,赶紧去睡吧!”
齐洲接过杯子,像是真渴了,仰头把整杯水喝的一干二净,他把杯子放在前方的小几上,对著樊夜昂淡淡的笑,似是毫无嫌隙的样子:“小昂,你长进了。”樊夜昂见状,放了半边的心,咧嘴嘿嘿笑了两声,刚想对齐洲撒个娇,便听齐洲淡淡道,“跪下。”
樊夜昂脸一僵,心头转的竟是怎样搪塞,身体却首先听从了吩咐,率先软了一截,樊夜昂只得带了三分讨好的笑,扶著沙发慢慢跪在了地上。
樊夜昂跪在齐洲的脚边,微微仰视著齐洲,“大哥……”他低声唤了一句,又不知道说些什麽,便低垂著头,忐忑不安的等待齐洲即将而来的举动。
这样的姿势,是齐洲训斥他的前奏,这样的心情,这样的视角,樊夜昂已经多年没有感受过了,齐洲之於他,如父如兄,从小也都是这般严厉管束他的,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樊夜昂早已没了狡辩之词。
可是齐洲并没有斥骂,他只是伸出手来,轻轻托起樊夜昂的脸颊,强迫他直视著自己,带著复杂的眼神,慢慢问道:“这究竟是怎麽回事?”
樊夜昂不由的战栗了一下,齐洲的声音没有恼怒、没有急切,却让他从心底里生出一番畏惧,樊夜昂静默半晌,决定敢作敢当,便抬起眼来:“他们怎麽说的,我都认。”
触碰著下巴的手指突然一个哆嗦,樊夜昂痛苦而不舍的看著齐洲收回手去,终於承受不住头颅的重量,又低下头去。
齐洲呆了一阵,继而疲倦而痛心的苦笑一声,长叹:“你到底是长进了!”
“大哥!”樊夜昂突然凄凄的长叫一声,膝行一步,手搭在齐洲膝上,央道:“大哥!我知道错了!你打我吧!我认打认罚,求你千万别生气!我真的知道错了!”
便见齐洲合著眼,对他苦苦的哀求似是一句未闻,樊夜昂不敢去看他的眼,生怕那再一睁开便是之前齐洲作为阿优时看他的那般,只是俯在齐洲膝上,忐忑的轻轻打著抖。
却见齐洲的手轻轻拍了拍沙发:“我当然是要罚的──既然你主动请罚,怎麽不见把藤杖拿来?”
作家的话:
要进入完结节奏了姑娘们!大家都没想到吧!我也没有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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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8.2(sp)
竟是要他主动请罚!樊夜昂登时觉得皮肉一紧。
他到底还是怕的,藤条抽打在身上的疼痛,哪怕只是经受过一次,便永生忘不了那滋味。
况且齐洲和樊夜昂幼年成长的孤儿院自有训诫的传统,在二人离开孤儿院後,齐洲也常常用此法来教训不断闯祸的樊夜昂。
只不过在二人一同加入tap;s公司後,齐洲便好似忘了这事一般,哪怕樊夜昂再怎麽作孽,也绝没有动他一下。
而今天,齐洲是要恢复传统了吗?
自己已经是多少年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了?
两个人一齐沈默著,樊夜昂只顾低著头,跪的膝盖酸胀发痛,寒意一点点的顺著膝盖蔓延而上,他不安的调整著重心,试图让一边的膝盖能够解脱一会儿。
齐洲说完话便闭上了眼睛,过了半晌,见樊夜昂依旧没什麽动静,这才慢慢睁开眼,俯视樊夜昂头发茂密的後脑,冷笑:“怎麽,让樊少爷起个身这麽困难?”
樊夜昂原想在原地赖皮一阵,待齐洲消消火,再赔一两句好话,说不定就能免了这份皮肉之苦,只可惜他只记得齐洲这些年来对他的纵容,全然忘记了违背了齐洲的命令是个什麽下场。
“啪”
樊夜昂的脸一热一痛,头被打的侧转过去,脸上便是恐惧与羞辱的神情。
“你真是长进了。”耳边,齐洲如此说道。
这句话齐洲已当著他的面重复了第二遍,樊夜昂突然心头一冷一寒,这种失望、痛心、叹息混杂一起的语气如同毒素一般沿著血液充满了四肢百合,登时便回忆起当年这段话重复发生时的语境。
樊夜昂仰起头急急叫了声“大哥”,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该说些什麽?他能说些什麽?敢作敢当是他的决意,主动请罚是他自己说的──即便并不是这样,难道齐洲说的话便可以违背了吗?
樊夜昂撑著茶几慢慢的站起身来,膝盖直起的刹那宛如有万针齐攒,一阵剧痛闪电般袭来,不由踉跄了一下,小腿细细的打著颤。樊夜昂飞快看了齐洲一眼,妄图从齐洲的脸上看出些许反悔之意──可是没有──这才慢慢的向屋内走去。
樊夜昂打开柜子,从柜底的抽屉里慢慢摸出一根用布包著的长条状物体,托在手心慢慢打开,便见一根足有大麽指粗细的黝黑藤杖嚣张的出现在眼前,以麻覆盖的手柄处毛毛渣渣的,不知被齐洲多少次的握在手里才变成这个样子。
真是好久不见了……樊夜昂看著这根本应该在记忆中消失不见却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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