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阉人,为什么要像个女人似的生孩子?!想到孩子的父亲,离落的心一阵抽搐。原来,即便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还是会痛到不能承受。
那些曾经有过的温柔疼宠,曾经听过千百遍的甜言蜜语,那一次狼狈不堪的闹市狂奔,那一场不顾一切的千里追寻,以及……那一纸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诏书……他几乎以为,这就是爱,那一双紧握住他的手到死都不会放开。却原来,只不过是一场水月镜花……
楚君慊冷冰冰的面孔几乎像是一把刀,割得离落一颗心鲜血淋漓:“孩子究竟是不是我的?”
离落听见自己的声音冷笑道:“你说呢?”
“我说……”楚君慊咬牙道,“已经七月半了,距你去年秋天离京赴边已经整整十一个月了。你说,让朕怎么相信你?”
“皇上不信,”离落的声音淡淡的,却掩不住沉淀在心底深深的疲惫和绝望,“就算了。”
楚君慊只觉一股莫名的烦躁冲上头顶:“你总是这样……你就不能跟朕解释一下?”
离落深深地看了一眼楚君慊:“解释?皇上想听什么解释?”说着轻笑一下:“我说孩子是皇上的,皇上就会相信了么?”微不可察地向后挪了半步,靠在墙上喘了口气。
“你……”楚君慊勉力压下心中的怒火,“你跟朕说实话,孩子是谁的?”
离落眼中含泪,却突然绽开一个妩媚的笑容:“奴婢哪里知道孩子是谁的?怪只怪皇上言而无信,那么久不来寻奴婢,奴婢哪里熬得住……”
“是谁?”楚君慊伸手掐住离落白皙的颈子,爆吼道,“是谁?!”
离落脸憋得通红,却挣扎着笑道:“皇上这辈子……也别想知道……孩子究竟是不是……你的……”
离落的笑容明澈之极,楚君慊看了心神一清,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赶忙松了手。看着离落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脖子上的痕迹艳若桃花,楚君慊突然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好想把他搂到怀里,搁在心尖儿上暖着,温柔地替他按摩伤处,伸出手来却连他的一片衣角都不敢碰。楚君慊暗暗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离落抬眸,静静看着那冷硬的背影渐渐模糊,消失不见……缓缓闭上了双眼。一切都结束了……
狠狠地逼回眼前的水雾,死命吞回冲到口边的一声痛呼。宝宝,你赶紧出来吧,爹爹快要熬不住了。离落想起胡太医四个月前跟他说过的话:“你的体质,生子定然较女子艰难,你要有心理准备。”是了,如果有胡太医在,定然要得多了吧,可惜他不在。胡夫人两个月前突然病倒,胡太医闻讯,匆匆忙忙就赶回了京城,如今也不知怎样了。
从楚君慊跟他闹翻,四王爷跟楚君慊打了好几架了。说起来当真可悲,楚君慊与他日同行夜同衾这么久了,竟还不如一个外人。可惜……四王爷也走了。哲和那厮竟抛下缠身政事,千里迢迢追来了京师,抱着楚君颜哭得那叫一个惨。阵痛稍缓,离落想起当时哲和一把鼻涕一把泪整张脸抹得花猫一样,忍不住微微笑了。哲和哭成那个样子,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反正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哲和的哀兵政策效果奇佳,三天后楚君颜就跟着哲和回了大漠。
“啊——”一阵剧痛利剑一般从腹部直冲到头顶,离落感觉自己整个身子好像被劈成了两半,再也忍不住冲口而出的一声惨呼。只听“哇”地一声,身下传来响亮的婴儿啼哭声,离落身子一软,眼中含泪,唇角却泄出一丝笑意。
一切痛苦,一切委屈,一切牺牲,都值得了……离落挣扎着撑起身来,剪断脐带,用干净的小棉被把丑丑的小奶娃娃裹好抱在怀里,忍不住亲了又亲。小娃娃竭力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了两眼,一撇嘴,通红的小脸儿一皱,又哇哇大哭起来。
离落唇角一勾,伸指刮了刮娃娃扁扁的鼻子:“好丑!”
腹部突然一阵抽痛,离落疑惑地伸手摸了摸,仍然鼓鼓的,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蠢蠢欲动。天哪,竟然还有一个!
等两个孩子都生下来安置好,离落已经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他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黄叶一片片随风而落。
好个秋啊,又一年秋了……
秋冬季节,猎物正肥。
楚君慊带着大内侍卫在寒州城北三十里的皇家猎场狩猎。在马上弯弓,拉满,松手的一瞬间,楚君慊只觉心头一悸,手一抖,箭就偏了。
楚君慊微微愣怔了片刻,就看见看守围场的太监捧着一只麋鹿跪在他面前,尖着嗓子道:“皇上神勇。恭喜皇上,猎得麋鹿一只。”楚君慊看着插在麋鹿腹中那只颤巍巍的羽箭,心中突然无比厌烦,甩手斥道:“滚!”
那内侍颤抖着膝行后退了几步,直起身来飞快地跑了。
都是这样,都是这样只知道虚与委蛇。只有……只有阿离……楚君慊想起离落,心中蓦然一痛,继而意兴索然,朝身后的侍卫摆了摆手:“回吧。”
歇了两个时辰,离落终于觉得身子有了点儿力气,起身烧了壶热水把孩子洗干净,又简单热了些剩菜吃了。
奶娃娃一直哭个不停,他怎么哄都不见效,怎么回事呢?娃娃一面扯着嗓子大哭,一面在他怀里拱啊拱的。方才忍痛挣扎辗转中,衣带已是松了,这会儿被娃娃拱来拱去,衣襟竟散了下来,□的皮肤接触到清冷的空气,离落禁不住轻轻打了个寒颤,突觉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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