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派人保护太子,不用这么躲着我。」宋禾卿面无表情道,「反正,我会在太子回宫之前,杀了太子。」
这种直言不讳的话,或许也只有宋禾卿才能直白地说出口。
十六年前如此,如今亦是不变。高晋闭了闭眼说,「你到底是哪里放不下?当初查明真相,说到底都是皇后有错在先,寒儿当时也是正当防卫。若真要追究起来,废后也是必然。」
「姐姐当年怀的是你的龙种,你难道就一点也不难过?同样是你儿子,你如此区别对待。」宋禾卿说。
「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一直是你。可你,却总把别的女人往我身上推。」
「我的事,和姐姐无关。」宋禾卿硬了口气,看向高晋的眼神布满了复杂情绪,「事到如今,你若想保全太子,现在立刻带我上刑台,你我之间,从此一刀两断。若你非要两者兼得而把我囚禁,那么,待太子登基之时,便是我死。」
「你……」一眼望尽男人的坚定和无情,高晋呼吸一窒。
说到底,或许宋禾卿执念到现在,许是恨他一半,报仇一半。
同样的,倘若没有他对这人的眷恋,眼下,宋禾卿根本没有坐在他眼前放肆的资格。
可是,就是因为这份眷恋,才会有他们相对的今日。
而宋禾卿,也就是这样把他禁锢在心里,吃得死死的。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真的形容地宋禾卿太贴切了。
高晋现在的表情,是他预料之内,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一面,现在,他还不想和高晋劳燕分飞,宋禾卿咬了咬唇别开脸,站起身,「总之,我给了你选择,是太子,还是我,你看着办吧。」
——太子一死,我和你之间,便什么都不是。高晋,我希望在这段日子里,你可以给我一个念想。
选择?他整整选了三十多年。
三十年来,他一直在犹豫、挣扎。
放不下也舍不得。
为什么,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做到鱼和熊掌兼得?高晋的心思像是沉甸甸的石块压在心底。
挖了,心也就空了。
不挖,累得喘不过气。
一喘就是三十多年。
「这十六年,你是真心想过留在我身边么?」高晋问得很没有底气。他也会怕。他现在还不想放弃。这个人,占据他的心,太久太久。
宋禾卿踏出门槛的脚停了下来。
不过,沉默片刻,他还是转身离开了基宏殿。
——我想。十六年,我不否认自己的感情,一直摆在你看得到的地方。高晋,原谅我的自私。
(二十九)
千成钰在床上躺了两日,总算腰不酸腿也不软了,这日,他抱着被子翻来覆去,心里总有点忐忑。捏捏手指,终于憋不住了,于是,一个挺身坐起,开始满地找鞋。
片刻后,他找到被掖在床底下的靴子,一脸愤愤地穿上,嘴上也在嘀嘀咕咕地对墨镜破口大骂。
打开门,千成钰朝外头贼眉鼠眼一小会儿后没发现朱秀的出没,于是撒开腿就去找沈轻寒。
然而,沈轻寒不在房里,当他掉头继续找时,半路上,一头栽进个硬邦邦的胸膛,既结实又暖,两只有力的臂膀把他摁在怀里。
「才不过两日,你就不老实,早知道就你靴子扔恭桶里算了。」
头顶上响起熟悉的声音,千成钰一个拳头擂过去,「滚你的。给小爷让开,小爷要去自首。」
「自首?」墨镜疑惑。
「对。趁沈兄还没找小爷之前,小爷还是主动一点坦白比较好。」
「不用了。」墨镜揽揽过人的肩膀往回走,「太子身份已经被揭穿了,白家兄妹都知道了。」
「啊咧?」千成钰脚一顿。
「二皇子果然不按理出牌,那日我们咳咳的第二天早上,他就把太子身份一举揭穿了。」
千成钰:「……」
「你没看到,二皇子当时笑得可欢了。」
「那、那太子没生气?」
「哪儿能啊,太子后来把二皇子抱回阁楼了呢。」
「小爷我是问,拉么突然被揭穿身份,太子迟迟没来找我,可是没怪我?」
墨镜沉默了一下说,「我告诉太子,你pi股疼,不方便打扰。」
当时沈轻寒那一脸沉静,应该是懂他的弦外之音。
「什、什么?」千成钰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一把拽起墨镜的前襟,怒视,「你是白痴吗,小爷我还没做好准备,你居然就给小爷这么说出去了,还让不让我出去见人了啊!」
「这有什么关系,太子又不是外人。」墨镜皮很厚,很淡定。
「滚cu,小爷要跟你绝交!」
墨镜一把拉住扭头气鼓鼓就走的千成钰,「反正太子也有龙阳之癖,你又在别扭什么?」
「让秀儿看到也就罢了,你还和太子说那种事,同样身为男人,叫我怎么还有脸?」千成钰踹了人一脚,「小爷是被压的,老子原本是上面的,上面的!」
原来这货是在计较这个。不过,会计较的一般都是下面的,嘴皮子上说说,其实他无所谓的。墨镜无奈,「……大不了下次让你在上面,我不在乎这个。」
「好,既然你这么说,小爷就原谅你了。不过,你给老子好生记着。」千成钰在心里暗想:哼,看小爷不把你五花大绑在床上翻雨覆雨折腾死你!
墨镜:「……」到底是为什么要谈到床笫之事?难道,这就是龙阳四书上说的,千成钰这是要反攻?呵,要反攻,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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