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住了。
挂了电话后,他抬手欲将明雁脖子里绕着的绳子解开,碰到他脖子的时候。
明雁猛地尖叫一声,躲开他。声音和幼兽恐慌的声音十分相似。
他想到上次也是,别人一碰到明雁的脖子,他便会变得不正常。他能理解,毕竟明雁的父亲是那种方式死去的。他嘴里轻声说着“明雁乖,解开就不难受了”,再次伸出手。
明雁满脸苍白,痛苦地嘴里还似被困的幼兽一样呜咽。
宁休发现,明雁似乎不会哭。从来没有流过眼泪。
他再次伸出手去强制地解开绳子,明雁力气突然很大地推开宁休,他自己则是一个后仰,往地上倒去。宁休吓得拽住他,后怕地将他抱紧了,一不做二不休地解开了那根绕了好几段的绳子。
魇住了的明雁这时好像松了口气,身子虽还在颤抖,但轻了些,他贴住明雁的怀抱,不再发出声音。
宁休依然轻轻地拍着他。
大约十几分钟后,有人敲门。
“进来。”
走进来几个高大的男人。
宁休指了指那间房门:“把那人弄到我城东的房子里去,关在地下室里。看好他。我可能要明后天才过去。”
为首的那人点头:“明白。”
又有一人走到宁休跟前:“车子都备好了。”
“嗯。小心着点,别让人瞧见他的脸。”宁休说着打算将明雁送到那个男人怀里,毕竟这里是公共场所,他抱着个大活人就这样大喇喇走出去,未免太骇人,他不想给明雁徒增烦恼。
那人伸手碰到明雁的胳膊,刚刚已经稍微有些平静的明雁又使力躲开,黏在宁休怀里不肯动,又开始抖得厉害。
宁休见他又抖了起来,眉头皱得特别紧。
“算了,我来吧。”宁休自己抱着明雁起身,要往外走。
身后的那个男人跟上来:“还是我来吧先生,现在外面人挺多。”
“你去外面开道,暂时别让人出来,到电梯就好。”
“好,您稍等。”那人说完便麻利地走出去。
宁休依然拍着明雁的后背:“马上就回去了,明雁乖。”
重复说了几遍,明雁好像真的安静了下来,他的脸温顺地贴着宁休的脖子,仿佛已经睡着。
开道的人很快回来,带着宁休往电梯走。
其他留下的人见宁休他们走了,上前关好门,互相看了看,一起往那间小房间走去。
门“嘭”地被毫不留情地踢开。
李仁海本来靠着门,被这么一踢,狠狠地撞到墙上,他叫得和杀猪的一般。
回头看到几个高壮男人,怒道:“知道老子是谁吗?!敢这么撞我!”
为首的男人阴阴地笑了声,往他走去。
莫名的,一股凉意窜上心头,李仁海长这么大不懂“怕”字怎么写,现在却有些眉目了。
为首那人笑:“怕了?”
“……”
“别急,还没到怕的时候。”他上前用黑布蒙上李仁黑的眼睛。
“啊啊啊!!!!!”李仁黑大叫。
其他人不耐烦道:“峰哥给他一拳!闹腾!”
“先生说了,我们一下都不准碰,都是他的。”
其他人难受道:“好吧。”只能看不能揍。
他又拿一卷布塞到李仁海嘴里,拎起他,扔到后面几个男人绷开的黑麻袋里,拍拍手:“齐活了!”
李仁海在袋子里不停蠕动,他们却是连踢都懒得踢他一下。
☆、四十五
宁休抱着明雁直接乘电梯到达自己的停车位,将明雁在后座放好。明雁始终闭着眼,不知到底是睡着了还是只是晕了过去,身上也始终在发抖。
“唉。”宁休不由地叹气,从后座直接攀爬至驾驶位,开车回家。
开车速度很快,一路及时地卡掉了无数个即将亮起的红灯,不到二十分钟便回到了家中。他下车,打开后车门,将明雁抱起来,明雁的脑袋歪在他的肩膀上。宁休伸手将他背后覆着的外套往上拉了拉,似乎碰到了明雁的伤口,他猛地缩了一下身子。
宁休立即停手,再也不敢碰他的后背,侧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明雁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只是煞白着一张脸。他冷着脸乘坐电梯到家,走到自己卧室,将明雁放到床上。
他的床垫十分软,即便这样明雁还是动了几下蜷缩起身子。
宁休调整了他的姿势,让他趴在床上。
他觉得明雁并没有晕过去,晕过去不应该还有痛感。
他不耐烦地起身打起电话催道:“你还要多久到?”
电话中的人喘着气:“老弟,你饶了我,我不比你人到中年还是瘦子。”
要在平时,宁休一定要笑骂一句谁跟你人到中年。
但今日宁休只是紧着声音:“到哪儿了?”
那边一愣:“玩笑也开不得,这是遇到什么事了。下车了这就下车了,你准备来开门吧。”
宁休挂了电话,大步走到门前拉开门,等了大约一分钟,几步外响起电梯到达的声音,宋宁城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医药箱,还在气喘吁吁,见到门边站着的宁休,抱怨道:“你老哥我可不比你,这医药箱多久没拎过了,累到我了谁还给你管闲事!”
“您快点儿吧。”宁休声音中不知不觉带上了急躁。
“看你急得,先说好啊,我是外科大夫,其他的好多年没碰了,手生。”
宁休用力甩上门,见不得宋宁城说这些废话,拽着他就往卧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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