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转瞬又是另一个声音——
“你说我是谁?”
“我要干什么?哈哈,干|你啊……”
“如何?鞭子的味道是不是很爽?还有更爽的呢——”
明雁整个身子在草地上颤抖,大雨浇在他的脸上。他脑中想起的事情越来越多。
“啊——”他痛苦地大声喊叫,与雨声风声中和在一起,在这天地间,似乎恐惧了身旁的一切。他颤抖着嘴唇,眼中流出了多年没有出现过的液体,他大哭着趴在地上发抖,脑中一波又一波的回忆。
黑夜的巷中被人劫下的他,被人绑住直接扒了衣服的他,被别人救下的他;转而又是在自己琴房弹琴的他,坐在窗前引逗别家画眉鸟的他;又想到垂挂在细细的绳子上的爸爸,躺在血泊中昏迷不醒的妈妈,还有那没有窗户永远阴冷的租屋。
他哭着往墙壁爬去,手却没有力气,连扒着地面的力气都使不出。他的蓝衣服早就变成了黑衣服,偏偏此时小道外有车子经过,车灯照亮了这里,他惊慌地贴住地面,他害怕被人发现。
幸好车子很快便开走了。
他用尽全力一点点爬到墙角,攀着墙壁往上坐起,终于待整个上半身都贴住墙壁时,他狠狠地将自己的脑袋往墙壁撞去,他几乎感受不到疼,他撞了好几次,甚至已有了伤口,鲜血沿着墙壁、身体与雨水混为一起,他抽噎着想要抬手擦掉自己的眼泪,他不想哭,他想更加坚强一点,可是眼泪却像决堤了一样。
仿佛要把这几年没有流过的眼泪统统流尽。
他最后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往墙上撞去,终于因为头疼晕了过去。他缓缓露出笑容,整个身子沿着墙壁滑落至泥泞的草地上。
而雨还在下,还在冲刷着这一切似乎可以冲刷掉的,以及更多的再也冲刷不掉的东西。
只是这里除了雨声与风声,再也没了其他声音。
宁休找遍了整条枫林路,都没有见到明雁。他开离这条路,往其他地方找去。他现在十分十分担心。李仁海的事情是之前就想好要今天收尾的,私心的他想要在明雁生日前将这件事完成。
往常明雁在家时,从来不爱看手机,相反爱看书、爱弹琴,偏偏今天他临时有工作出了门,明雁也出了门,偏偏明雁又对他说了那些话,偏偏他现在找不到明雁。
他特别害怕明雁看到那些,他不保证明雁是否能够想起那些糟心的事。
只是那晚贴着自己颤抖的明雁,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悔恨地伸出手握成拳,狠狠砸向方向盘。
他很后悔,明雁说喜欢那便喜欢,他又何必那样直白地拒绝?他为什么不能先把明雁带回家,再好好处理这些?他明明可以处理得很好,可现在,他连明雁在哪里都不知道。
他望着车外越下越大的雨,脸色阴沉得比外面的天空还甚。
又是加班的一天,离开公司时,外面大雨停了,明思抬头看了看公司外的天空,脸上露出笑容,雨停了就好,他刚好没带伞呢。他抬脚打算往路边的公交站台走去,恰好此时他的手机响。
他拿起一看,见到是明雁,笑容更甚,接起来:“明明?”
“哥哥……”明雁的声音很小,并且隐隐有些不对劲。
明思收起笑容:“明明,你怎么了?”
“哥哥你来接我……”
“好,在哪里?”明思不知不觉也放低了声音,听明雁报了地址,他便挂了电话,转身往车库走去,开自己停在这儿平常并不常开的车。
明思打开车门走下车,打着小小的手电筒,终于在那条小道深处找到了明雁。
明雁靠墙坐着,眼睛不知看向何处,听到脚步声,也没有转头,依然保持着那样的姿势。
“明明?”明思试探地叫他。
明雁微微侧脸,却依然没有看向他,只是道:“来了啊。”
“我来了。”明思上前,伸出手去:“来,我们回去。”
明雁眼睛眨了眨:“哥哥,我爬不起来。”他很想转头,也很想自己站起来。但他真的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幸好这是他的亲人,他可以这样展示自己的无能与无力。
明思收起一切疑问,上前将明雁抱起来,转身往车子走去。
明雁被明思抱在怀中,双手垂在身侧,他突然想起被李仁海侵犯的那天,宁休就是这样抱着他,并用衣服遮住他的身体与他的脸,他的头又疼了起来,不是伤口那里一直存在的疼痛,而是来自于神经深处的疼痛。
明思见他似乎在摇头,低头看他,明雁却只是紧紧闭着眼。
怀中抱着的人,衣服已经湿了,全身均已湿透。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闻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直到将明雁放到车中,打开车灯,他才知道自己闻到的是什么味道。
血的味道。
“明明!”
明雁懒懒地睁开眼睛,半眯着看他:“哥哥,我不要去医院。”
“好……”明思的声音反而抖了起来,他已经看到了明雁身上斑驳的血迹,以及他脸上的血迹。他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却又收回手,他知道明雁此刻的身份,是容不得被别人知晓这一切的,他道:“我们不去医院,不去医院。”
“哥哥,去我那里吧。”
“好——”明思握紧拳头,克制住自己颤抖的手,将车子往远处开去。
☆、五十六
明思的那个三院的同学几乎与他们同时到。
进了房子里,打开白炽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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