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敲开了老鲍伯的办公室。当他看见上司黄豆似的小眼睛突然睁得很大,然后裂开了肥厚的嘴唇时,他意识到自己的口袋里刚好有够买一个火腿汉堡的钱。
“阿莱克斯,真高兴见到你。”老鲍伯困难地从办公桌后面把身体移出来,呵呵大笑,“我以为你还在休假!丹尼尔好吗?”
黑头发的男人自嘲地一笑:“我想换个时间接他过来。鲍伯,或许你愿意把我的假期调整到年底,我想带丹尼尔到远一点儿的地方玩。”
老少校愣了一下,随即拍拍阿莱克斯的肩:“当然,这完全可以。圣诞节过后怎么样,多玩一个星期,你们可以去加里福利亚。”
“谢谢,鲍伯,你是个好人。”
“哦,别说那么快,孩子。你还得作点事呢……”他的上司眨眨眼睛,从桌子上拿起一份文件,“这是昨天刚报上来的案子,我希望你能接手。”
阿莱克斯有些意外地问道:“可是本还在医院,他断着一条腿可没办法跟我合作。”
“别担心,我给你指派了一个临时搭档。”老鲍伯走到门边做了个手势,一个中等个子的灰眼睛青年走进来,他向阿莱克斯介绍道:“这是比利·怀特,刚刚毕业半年,从堪萨斯调过来的。比利,这是阿莱克斯,他可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警察,还是我们这儿难得的神枪手。我想你们一定会合作愉快,对不对,小伙子们?”
“您好,长官!”长着娃娃脸的青年热情地跟阿莱克斯握手,“很高兴认识您。”
“你好。”黑头发的男人站起来,飞快地瞪了老鲍伯一眼。
他的上司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下,又把粗壮的身体移回办公桌后面:“阿莱克斯,我想你或许可以先看看这些材料。晚上我请你喝一杯怎么样,就去‘蓝柏树’,老地方。”
“好啊,不过我得先回去换衣服。啊,怀特警官——”阿莱克斯转向旁边的年轻人。
“比利,叫我比利吧,长官。”
“好的,比利,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非常乐意,长官。”这个青年热切地点了点头,于是阿莱克斯把文件收好,又从口袋里摸出仅有的几个硬币。
“请帮我买一个特大号的火腿汉堡送给弹药保管室的乔治。”他把硬币放在那青年手上,然后在两道愕然的目光中一本正经地补充,“记住,要撒芥末的。”
“蓝柏树”酒吧并不大,装修也一般,但老板有一手特别的调酒技巧,所以鲍伯·威尔逊很喜欢来这里。他总是爱坐在离舞台最近的座位上,眯着眼睛听那个漂亮的黑女人翻唱爵士老歌,特别是雷·查尔斯的,总带着一股别样的风情。
今天老鲍伯照例点了两杯鸡尾酒,然后跟阿莱克斯一起坐在固定的位子上,不过他没心情听音乐,只是用胡萝卜一样的指头敲打着摊在桌子上的照片。
“看,阿莱克斯,”他叹了口气,“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会那么欢迎你销假了吧。”
黑色头发的男人习惯性地挑着眉毛:“是的,谋杀,又一个变态的疯子。”
“昨天比利去了现场,他可是第一次见到那种情形,吐得一塌糊涂。”
阿莱克斯非常理解那个年轻人,因为他今天下午看到现场照片的时候也吓了一跳:死者是个年轻的白种男性,面目英俊,身材完美,如果他的头还长在原来的位置,相信会让很多女人着迷;不过很遗憾的是,照片上他脑袋和身体的距离足有十英尺远,鲜血从断掉的脖子中喷出来,然后凝结成黑色。血肉模糊的头颅放在一个银色的金属盘子里,而赤裸的躯干被摆成了基督受难一样的姿势。整个房间里全是血,柜子上、窗帘上、桌子上、沙发上……到处都是,而盛头颅的盘子则放在床头,一句清晰的话被写在对面的墙上——“我终于吻到你的唇了”。
阿莱克斯有些厌恶地把视线移开,他庆幸今天喝的不是红葡萄酒。
“尸体是在一个廉价旅馆的地下室里发现的。”老鲍勃拨弄着那些照片,说道,“大概死了两天,因为气温比较低,还没有发臭。如果服务员是每天按时清扫房间,或许还能发现得早点儿。”
“我想今后没人愿意再租这个地方,他们永远都不用打扫了。”阿莱克斯笑了笑,随意拿起照片,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csi的报告还没有全部出来,纤维分析这些都得等到后天了。不过从现场初步采集到的东西来看,好象没有第二个人存在过,指纹、脚印、毛发……什么都没有!”
“这不可能,除非凶手是幽灵。”
“那样更好,我们可以把案子转给教堂,神甫们一定会乐意驱魔的。”他的上司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烦恼地说,“现在我的手上还有五桩无头案,我宁愿那该死的家伙真的是魔鬼,这样至少不在我管辖的范畴内!”
阿莱克斯同情地看着鲍伯,放低了声音安慰道:“纽约犯罪率最高的1990年,一共发生2235宗杀人案子,而去年只有570起,这已经是最好的时代了。放轻松点儿,鲍伯,你和我已经都为市长大人的政绩加了不少分,市民也挺满意的!毫无疑问,这次我们同样可以很快逮到那个混蛋,尽管他看起来有点狡猾。”黑头发的男人把照片都收了起来,“我明天叫上比利,先去一趟现场。”
肥胖的黑人感激地冲他点点头:“谢谢,伙计,有你和他一起干我很放心。”
阿莱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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