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离开父母,一开始也因为想妈妈而偷偷在被窝里哭过。三婶发现后没有说破,而是从第二天开始,每晚给两个孩子念睡前故事,她一只手抬着书,一只手拍着林蔚然,直到林蔚然睡着。
有时候林蔚然嗓子累了,半夜咳嗽,三婶总会给他端碗热梨汤来。至于他平时头疼脑热就更不用说了,都是三婶带他去卫生所,陪他打针拿药。小时候买肉还要凭票,他三婶想办法从同事那里去换票,三天一串荤五天一大荤地做给林蔚然,说是学戏一定要吃好才有体力。
“哎,老林,”三婶好像想到什么高兴事,声音也上扬了:“我说,蔚然都十八了,你就别把他管那么紧了,嗯?让他下班以后也出去和对象说说话嘛!”
“怎么?他有对象了?”林老师在谈恋爱问题上管得相当严,林蔚然从小上少儿班都是林老师每天都亲自接送,班里的小女生想在路上和林蔚然一起说点悄悄话都没机会。
后来他考上外地戏校,林老师怕他在外地读书那几年不规矩,入学注册那天专门送他去,请学校老师一定要严格管理,还留了自己的联络方式。然后又辗转联系上了他在那个城市的老同学帮忙盯着林蔚然。
林老师的同学也是老师,很尽心,三天两头跑戏校找带教老师了解情况,每个月都写信给林老师通风,后来更是通过同事的同学的爱人这一层关系,把戏校文化课老师发展成了义务监控器。
也别怪林老师草木皆兵,这学戏的姑娘小伙个个眉清目秀,又正值青春期,天天在一起排演,眉眼传情的,说不准哪天出了火花。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感情问题处理不好,一辈子都不幸福。
在林老师的严防密布下,林蔚然除了学戏的时候和女同学依着剧情拉拉水袖扶扶肩,其它时候都刻意回避。现在毕业快两年了,他还是和女同事女邻居们保持着一定距离。
所以现在听丈夫问起林蔚然对象的事儿,三婶的声音顿时低了一个八度:“有对象就好了!我前几天还在菜场遇到他们团的蓝老师呢,就那个化妆师,头发长长,这儿喜欢扎朵绸缎花那个,你有印象不?她说团里司鼓师的女儿可喜欢我们蔚然了,总是跟着她爸去团里看蔚然排练。可咱家这小子根本不看人家姑娘,下班也是一溜烟就回家来了。你以前管得严没错,但他现在都这么大了,不谈对象那以后咋结婚。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你抱什么孙子,那是二哥家的孙子。”林老师笑了。他嘴上虽这么说,但心里却也早已把林蔚然当做自家孩子一样对待。
“我就把蔚然当我儿子怎么啦!上次我们单位收发室的老刘还说他长得像我呢!”三婶美滋滋地说着。
三婶在玲子半岁多的时候又怀过一个孩子,可惜当时还在喂奶不懂哺乳期也会怀孕,正赶上单位里搬东西,她跟着一抬柜子,流产了。调理好身体后再想给玲子生个弟弟或妹妹,结果搞计划生育了。于是她一直很喜欢从小来家里住的林蔚然,真心把他当自己孩子抚养。
“他长得像你?你这是夸自己好看呢是吧,呵呵。”林老师温和的笑声传来。
“我怎么不好看了!你说说,你家兄弟几个,谁的老婆有你的好看?”三婶也在笑:“我说,蔚然这孩子真是越长越俊,我看比二哥二嫂都漂亮。”
“主要像奶奶,我的奶奶啊,但比奶奶还多两个酒窝。我爷爷就长两个这样的酒窝,深深的圆圆的,我爸我姑谁也没长到,倒是让蔚然长去了。”
“哟,隔了这么多辈儿还能遗传呢!那他鼻子像谁啊,那么高。”
“据说是像他外婆。他外婆是少数民族。”
“嗨所以啊老林,快点弄个大房子!我们蔚然这么好看,让他找个好看的姑娘,生个好看的娃娃,哎呀抱出去我多有面子啊!大房子,听到没,赶紧找你们校长去!”
三婶再提到房子时语气轻松,明显心情比刚才好了很多。
“说半天你又绕回来,呵呵,婆婆妈妈的。”
“我是你老婆,是孩子们的妈,当然是婆婆妈妈!”三婶的笑声伴随着林老师一声带着笑意的“哎哟”,估计不是给拧了耳朵就是给掐了手背。
“哎哎不对呀,这都几点了,孩子哪儿去了还不回来。你把汤端进去热一下,我去团里看看。”夫妻说笑了一通,林老师抬头一看挂钟才发现已经到了饭点。
林蔚然听到此赶紧往下一步,跃过六七级台阶,直接跳到楼梯转角去。学戏虽然不是习武,但这点身手还是有的。
于是等他三叔一开门,就看见他正在上楼。
三叔三婶对他是真的好,没在背后排挤他,他是自己觉得偷听人两口子说话不好意思。
吃过晚饭,三婶在厨房洗碗,三叔一拉林蔚然,叔侄俩到阳台上说话去了。
林老师家只有一间主房,除了厕所和厨房,还有一个极小的阳台。这种房型本来是分给单身教师的,林老师来县一中的时候刚结婚没孩子,按政策成了家的教师可以给一室一厅,但其余房子都已经分配完只剩下这种单间了,他们两口子就先凑合着。
教委原本计划在学校西边新盖一片教师楼给已婚职工,结果后来政府说那片土地不是住房用地,另给县中学规划土地。没想到这一另就另了快二十年,原先那片土地也一直荒着,大家怨声载道。
林蔚然几次提出去睡小阳台。
虽然小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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