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阿理,若你醒来见不到阿姊了,请你不要怪阿姊……
好阿理,若你能离开侯府离开东陵郡,可以到云城去走一走,看看那儿的冬日。
或许……你我姊弟还会有再相见时。
好阿理,阿姊愿你一直好好的。
这是阿姊与他说过的话,却又是何时与他说过的话?那夜他刚刚睡下时,还是他已经睡了许久的夜深时候?
他以为是梦,他一直以为这只是个梦。
“三爷怎了?可是哪儿不适?”司季夏瞧着段理面色不对,且他的手像是要把他自己的捏爆似的用力,让人不由替他担心。
“不,我没事。”段理垂下手,忽然又握紧了司季夏的手腕,司季夏不解,眸光微沉,欲收回手,奈何段理不放手,只是盯着他问,“平安小兄弟,你可曾在冬日里见过燕子?”
司季夏默了默,微微摇头,道:“不曾。”
“是吗?我也不曾。”段理盯着司季夏看了片刻,才缓缓松了他的手腕,将墨玉佩重新递还给他,垂了眼睑看着玉佩上的那只燕子,沉声道,“我似记得大姊与我说过,她见过冬日里的燕子。”
冬暖故微微拧眉,轻轻抓了司季夏的斗篷,等着段理接着往下说。
她有些紧张。
“就在她出嫁的前一日,我以为那只是大姊随心而说的话,我以为……那是我的梦,现下看来,似乎不是。”段理边轻轻咳嗽着边道,“我笑说那一定是只傻燕子,大姊说,傻燕子在次日一定会来侯府。”
“次日我醒来时,我的大姊……便悄声无息地永远离开了侯府,她说过傻燕子来的时候让我见一见冬日里的傻燕子的,她食言了。”
“我还是没有见到冬日里的燕子,直至今日,也没有见过。”
“大姊还说,咳咳……傻燕子是从北霜国飞来的。”此时的段理喘气有些厉害,声音也渐渐变得微弱,似乎他已透支了他本就没有多少的体力,使得此时的他看起来更像一片枯黄失水的秋叶,“见着你这块玉佩,我在想,大姊不见了,是不是和傻燕子一齐飞往北霜国去了?父亲派人找遍了整个南蜀国,似乎没有找过南蜀国以外的地方。”
“毕竟……段家为嫡长女刻的墨玉佩上,是没有这只燕子的。”
“平安小兄弟,可曾去过北霜国?”段理再抬眸看向司季夏的眼神有些紧张,有些激动,甚至还有些期望。
冬暖故忽然将司季夏的斗篷抓得紧紧的,司季夏则是反手寻着了她的手,将其紧握。
冬暖故的手攥得有多紧,司季夏便将她的手握得有多紧,好像只有握住冬暖故的手,他才有勇气站在这儿听段理说话。
这样的问题,他不是第一次听到有人问他。
“不曾。”司季夏已让自己尽量冷静,然他的声音还是有些隐隐的颤抖。
“北霜国有一座城,名叫云城,听说云城到了冬日尤其美,整座城裹在白雪里,就像是一座白云上的城池一般。”段理轻轻缓缓地说着,好似陷进了回忆,“大姊似乎在我的梦中与我说过,若我能离开侯府离开东陵郡,可以到云城去走一走,去看看那儿的冬日,只是这么二十一二年过去了,我能活着已算好运,又谈何能离开侯府离开东陵郡,我也想去云城看一看,我却没有这个能力。”
“北霜国的云城……如今当是燕子归来万物复苏的春日,景色或许不及冬日,但也当是美好的才是,平安小兄弟,你可愿意到那儿去走一走看一看?”
司季夏紧握着冬暖故的手,沉默着,段理也不急,轻轻咳嗽着静待他的回答。
可就在司季夏微微张嘴要说话时,屋外传来了女子紧张不安又带着关怀的声音,“三爷您在里面吗?您,您还好吗?”
女子只是在屋外紧张地等待着,似乎没有得到段理的允准她不敢跨进佛安堂一步。
但此刻的段理又开始剧烈地咳嗽了,根本抽不出一丝气力来回屋外女子的话,可也就在段理的咳嗽声响起时,有一道纤瘦的浅蓝色身影焦急地撞进了冬暖故及司季夏的视线,焦急地朝段理跑来,连礼数都顾不得了,一见着段理便跪坐到他身旁,轻轻拍着他的背为他顺着气,面上满是焦急不安。
除此之外,似乎还有心疼。
这女子眉目清秀,约莫双十年纪,瞧穿着打扮是这侯府的婢子,可看她的神情举动却又不仅仅像是婢子。
谁知段理却将女子轻拍着他背部的手轻轻拂开了,自己摇晃着站起身。
女子手上的动作一滞,眸中即刻漫上哀伤,她看着段理吃力地站起身,想要再伸手去扶却又不敢,便见着她眸中的哀伤愈来愈浓,终是收回手,低下头恭敬道:“表大夫人让奴婢来请三爷出去了,道是官府的人催得紧了。”
“晓得了,你……先出去吧。”段理喘息得厉害,似乎每一个字都说得吃力。
女子没有走,只是轻轻咬着下唇,摇了摇头。
只见段理温和的面上忽有怒容,似要斥责女子,司季夏却在这时开口了,“三爷,叨扰多时,我当走了,这里边的药当如何服用,方才给三爷的药方上也写着,请三爷务必照着服用。”
药瓶还在冬暖故手里拿着,听到司季夏这么说,便替他将药瓶递了出去,却不是给段理,而是给了那蓝衣女子,淡淡笑道:“那就劳姑娘替三爷拿着这只药瓶了。”
女子怔住,怔愣地看着微笑的冬暖故。
段理还在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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