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妙手没有说话,只是冷冷一笑。
云绿水继续专心致志地擦拭她的竹子。
少顷,只听得薛妙手好似自言自语一般道:“你这么爱竹,怎么就不学学丞相大人,在这芳兰宫的院子里也全都种上竹子?”
云绿水正擦拭着最后一片沾染着少许灰尘的竹叶手蓦地一抖,下一瞬,竟见得她猛然将前一瞬还视若珍宝细心呵护着的绿竹用力扫到地上,精致的花盆撞击得冷硬的地面,碎成无数片,盆中的泥土也撒了一地,脏了本已擦拭得干干净净的竹叶。
而前一瞬还笑得妩媚迷人的云绿水,此一刻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面上不仅没有了迷人的柔笑,反是变得有些狰狞扭曲,只见她边用脚狠狠地去踩那几株小小的绿竹边吼叫一般地朝薛妙手嘶喊道:“我不爱竹!谁说我爱竹!?我不爱竹!我恨竹!恨竹!”
云绿水狠狠地碾踩着自己脚下的那几株竹子,好像要将它踩得面目全非才甘心,面色狰狞扭曲,眸中有怨有怒更有浓浓的恨意,那样的浓烈的恨意仿佛流遍她全身,使得她的身子在微微地颤抖。
“不爱便不爱,如此激动是做什么?”薛妙手神色冷冷淡淡的,与云绿水这激动的反应形成鲜明对比,“这竹子扔也扔了踩也踩了,既然不爱,以后就别养了,养了又毁了,不觉得累么?”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云绿水还是在跺踩那几株竹子,面色苍白,不再嘶喊,只是睁圆着眼死死盯着脚下的文竹,嘴里喃喃着。
“呵……是啊,我不知道不明白,就像你不明白我一样。”薛妙手又笑了,笑得不再有冷意,只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尽愁思。
过了良久,殿中才又安静下来,安静下来后只闻云绿水颇为急切的呼吸声。
地上的绿竹已经被踩得完全烂掉,与黑泥完全混在了一起。
云绿水的绣鞋鞋底,也沾满了泥。
“好了,闹够了就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脸。”薛妙手只是神色冷淡地看着云绿水,丝毫不关心她的心绪。
只见云绿水怔怔地看着完全被她踩毁了的竹子,傻傻愣愣地笑了笑,这才转身走到薛妙手面前。
薛妙手没有站起身,只是抬起手抚向云绿水的脸,像她昨夜抚摸楼远的脸一样,抚得缓慢细心。
片刻后,他收回手,站起身,还是那抹有些尖锐又有些沙哑的难听男人声音道:“回床上躺着去,到点泌香的时辰了。”
云绿水默不作声,只是听话地转了身,往偏阁走去。
殿门大开着,没有一个人敢进来。
宽大的殿阁里,只有云绿水与薛妙手。
云绿水躺在铺着柔软锦缎的床榻上,床头旁的小几上放着一只浑身镂刻着花纹的小铜鼎,正有淡淡的白烟从鼎身上的花纹中慢慢逸散出来,慢慢地缭过云绿水的鼻底。
薛妙手负手而立在窗边,昂头看着亮白的苍穹。
少顷,只听她问道:“昨夜可有给莫琨送药?”
莫琨,是北霜国当今圣上的名讳。
“我敢不送吗?”躺在床榻上的云绿水微闭着眼,面上不见了之前的狰狞之态,又恢复了那副柔柔的笑容,“你的事情,我若是不办好,岂不是不想要命了?”
“这个事情,你倒是做得动没有让我失望过。”
“呵呵,那是自然,我可是也很乐意看着他活在病痛中却又死不了不舍得死的痛苦模样的。”云绿水笑得轻轻柔柔,“只是他每日都只知欲死欲仙,那欲死欲仙的滋味都让他忘却了病痛之味是以极少请太医了瞧,只要美人脱了衣裳往床榻上一卧,他便觉病痛好了,我还从来不知,原来女人也可以做药。”
“女人岂止可以做药,更可以做毒药。”薛妙手笑得阴阴冷冷,眸中有杀意在翻滚,随之她又立刻闭上眼,似乎不想让这股杀意翻滚得太是厉害。
薛妙手揉揉眉心,尔后走回到床榻前,看向床榻上虽是在柔笑但是面色颇为苍白的云绿水,冷淡道:“这几日我瞧着你的面色不大好,为何不请大夫来瞧瞧?”
“大夫?太医吗?”云绿水没有正眼,笑得很是嘲讽道,“我可不认为那些太医会好好帮我诊脉,他们应该是巴不得我这个妖妃早些死,虽然我也的确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但我可不能现在就死。”
“我也不会让你现在就送死,我已经帮你找了大夫。”
“今夜,会来帮你看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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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没有更新,实在是叔的身体崩溃了,请假条是女王大人帮叔发在的留言区,应该有很多姑娘没有看到,还请姑娘们见谅。
叔今天还要再去一趟医院,上周五没有确诊,今天一定要确诊,不然叔这个老身体就只能一直处在崩溃中。
所以,先上一更,晚些时候再上二更。
其实,这个月末的更新已经算是大结局的内容了,因为叔不打算请假码大结局,这一天天的更着,该结局时就结局,这样姑娘们也不用巴巴地等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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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我有事要与阿暖说 【二更】
冰刃嗜睡,若说这世上他认为最重要的两件事情,一件是用手中的冰刃剑与人打架,一件便是睡觉。
只要他想睡,他可以在床上睡两天两夜不吃不喝。
现下,他就是这样,只不过时间没有到两天两夜而已。
他睡了整整十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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