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冬暖故身上的斗篷贴着司季夏的左臂,从后边看来,就像他的双手交握在一起似的。
冬暖故喜欢这样的感觉,即便不能拥抱他,即便不能握着他的手,能离得他近些,也是好。
冰刃与乔小余的家离白日里热闹的地段有些远,而从水月县的客栈则是集中在比较热闹的地段,因为客栈除了给客人提供住宿外还要供客人打尖,是以几乎没有哪个店家会将客栈开在僻静的地方。
从冰刃与乔小余的家去往热闹的地段,经过的第一家客栈,就是去年入冬时节冬暖故陪司季夏来到这水月县小希山上给他的阿爹上坟时宿过的那一家客栈。
冬暖故还清楚地记得那是他们第一次知道对方的秘密,他知道她其实会说话,她知道了他其实会武功。
冬暖故甚至还记得他躲在那间阴冷狭小的下下等房里用脚处理他手臂上的伤口的模样,紧张的,局促不安的,生怕她见到了会嫌弃他。
可是他不知,她若是嫌弃他的话,早在喜堂之上他扯下她的盖头来的那一刻就该嫌弃他了。
想到了他们相识最初的事情,冬暖故的思绪不由得有些飘得有些远了,以致于司季夏已经朝那间客栈直直走去了她都没有察觉。
待冬暖故回过神来时,司季夏只差七八步就要走进了那家客栈,那个正坐在门槛后一条长凳上的小二哥已经笑眯眯地站起来就要迎客。
冬暖故还记得那个小二哥,还是他们去年来时招呼他们的那个小二哥,不过这小二哥本是笑眯眯的,在瞧见司季夏那只随着他走动而左摇右晃的右边衣袖时,他脸上的笑意忽然就变得奇怪起来,目光紧紧锁在了司季夏的右边衣袖上。
雨已经下得很大了,已经将司季夏身上的衣裳湿了大半,也将他空荡荡的右边衣袖湿的皱巴巴的拧黏到了一起,使得他的残缺曝露得愈发明显。
冬暖故站在司季夏身后,不知道他此刻面上是何表情,但她知道他心里肯定难受。
可他却没有停下脚步,因为他要快些让她能有个地方避雨。
眼见那小二哥已经努力调整好自己的笑脸招呼了司季夏,“客官——”
“平安!”冬暖故却在这时急忙唤了司季夏一声。
司季夏的脚步猛然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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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有蛇
冬暖故的这一声唤得很急,而且很紧张,以致她将“平安”二字脱口而出,而不是“公子”二字。
而她这一声呼唤使得司季夏的脚步猛然停了下来,紧着连忙转过身来朝她急急找来,神色慌张不安地问:“姑娘怎么了?可是身子有哪儿不舒服?还是孩子们闹你了觉得肚子疼?”
司季夏很紧张,紧张得不止身子,就连神思都紧绷了起来。
他似乎很听不得冬暖故紧张的声音,似乎只要她有哪一点点不对劲,他就会莫名地紧张。
是一种超乎他自己想象的紧张,连他自己都觉得难以理解的不安。
他现下就是如此。
“我没事。”冬暖故微微摇了摇头,“公子不必担心。”
“那姑娘……”
“我只是不想住这家客栈而已,公子,我们可否换一家客栈?”冬暖故看着司季夏,眸子里有央求的神色,就怕司季夏不答应她似的。
而冬暖故这么做,只是怕那小二哥或者店家会认出他们来,虽说客栈里的店家和小二哥一年四季接待的客人无数,应不会认出他们来才对,可难保有些客人在有些店家或者小二哥眼里就是记得特别清楚的人,万一他们就堪堪好是让他们记住了的人而让他们在平安面前说了不当说的话,那就万万不好了。
与其冒这个万一,不如直接在一开始就换一家客栈,这样比较稳妥。
而冬暖故说的话,司季夏又岂有不答应的道理,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司季夏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微微点了头,温和道:“既然姑娘不想住这一家客栈,那我们就换下一家去。”
“谢谢公子。”冬暖故向司季夏道了谢后连忙迈开脚步朝下一家客栈走去了,生怕她走慢了一步司季夏就会反悔似的,毕竟下一家客栈离这儿还稍有些距离,只能远远看见一盏灯罩上写着“宿”字的风灯在风雨里摇晃。
司季夏连忙走到了冬暖故身侧,还是挨着她走,为她遮挡些风。
那本是要招呼客人的小二哥就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已经到了门前的生意飞走了,边挠着头叨叨着“这是个什么事儿”边转身朝柜台后边正在拨算盘的掌柜走去,拧着脸一脸的困惑道:“掌柜的,刚刚正要进门来投宿的客人你有没有看到啊?我总觉得他有些眼熟啊,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或者是曾经到咱们店里来住过或者打尖过的客人?”
小二哥的话音才落,还未等来掌柜的回答便先等到了他的一记爆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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