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想这样的问题,不能想。
不能想。
司季夏几乎走遍了整个水月县,才买到了大小适中的木桶,太大的他搬不回去,太小的又没有多大用处,他还买到了柔软暖和的小婴孩包被,便是连小婴孩穿的小袄和小棉裤他都买到了。
他只会缝一些贴身穿的里衣,小袄和棉裤一类他做不了,就算能做,做好了也不知上哪儿找好的棉絮来填上,从这些专门缝做小娃娃衣裳的妇人们手里买,也比他自己缝的要强,模样也好,姑娘应该也会喜欢的。
司季夏买大木桶的时候,顺便向店家讨了一根长长的麻绳,用麻绳将大木桶拴捆得牢牢的,将今儿买到的东西以及他背下山来的那个竹篓一并放到了木桶里,而后蹲下身将大木桶背到了背上,站起身后尝试着走两步,还好,不是很重,能回得到家里去的。
司季夏背着那看起来就让人觉得沉重的大木桶时,在旁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他们完全不能相信眼前这个好像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的年轻小伙子竟然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就将这大木桶背到背上走了!这还不算,这小伙子,似乎还是个……没有右臂的残废!
司季夏没有理会旁人看他的目光,只是背着他已买好的东西往小希山的方向走了,一路上没少引来别人的注意力。
司季夏独自一人走,他的脚程很快,他从天未亮时从山上下来,午时就到了水月县上,买好所有的东西也只花了不到一个时辰,是以他离开水月县要回小希山上时,也不过是堪堪过了未时而已。
他只想着要快些回去,不能在路上或者水月县里多做耽搁,不能把姑娘自己一人在家里留太久。
当司季夏走上小希山时,他发现,一向静寂且冬日里更静寂的小希山,今日竟是有些热闹,因为他听到前边传来了吵吵嚷嚷的人声。
有男人的声音,还有妇人的声音。
男人的声音很大,骂骂咧咧的,荡得整个山林都是他的声音,妇人的声音则都是无奈的叹气声和抱怨声,偶尔还会有一个年轻姑娘细细弱弱的声音一并响起,更偶尔还有“咕咕咕”的鸡叫声。
司季夏听出来了,是三个人,一个男人,两个女人,还有……一只鸡,不,不只一只鸡,好像是两只鸡。
司季夏心里有了疑惑,是什么人?小希山鲜少有人来,就算有人来,也不会带着两只鸡来,他们是何人?又是为何到这小希山上来?
前边那男人的声音还在响,因为司季夏的脚步很快,是以前边的声音离他愈来愈近。
司季夏只觉得前边那男人的声音,好像在哪儿听到过似的,有些微的熟悉。
“不走了!歇一下!看见你们就烦!和你们一起走,简直就像是在龟爬!”离得近了,男人凶煞煞的声音司季夏一听得很清楚,他愈发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可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他是在哪儿听到过这个声音。
就在司季夏思忖时,忽听得那凶煞煞的声音一声怒吼道:“什么人在后边鬼鬼祟祟的,还是个人的话就赶紧的速度地滚出来!别让老子过去抓你然后把你扔下山!”
男子的语气很凶,就像是他的心里窝了一大团的火一样,正气恼得不行。
司季夏没有出声,也没有躲,而是就这么不慌不乱地走上前去。
当司季夏看到前边的人时,他惊住了,前边的人也惊住了。
而见到了人,司季夏也就立刻想到了他是在何时听到的这个声音。
在上一次与姑娘一起下山时听到的,在水月县里,姑娘所说的于她有恩的人家前听到的,是那个脾气暴躁的年轻男子。
只见那年轻男子坐在一块有棱有角的大石头上,他的脚边扔在两只鸡,鸡腿被捆着,鸡正时不时地扑腾翅膀。
大石头前还扔着一只大大的包袱,胀鼓鼓的,也不知里边装的是什么。
再坐在一旁的是那日开门的那个身穿淡紫色裙裳的年轻女子,女子盘着妇人的发髻,想来应该是这个凶煞男子的妻子,只不过女子今日穿的是一身淡紫色的短褐而非裙裳,看得出是为方便走山路而穿的。
坐在年轻女子身旁,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微胖妇人,此刻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像是走山路走得异常累了,那年轻姑娘正将一只开了塞子的水囊递给她。
三人见着司季夏,都异常的惊讶,只不过冰刃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乔小余则是直睁圆了眼定定看着司季夏,好像不能相信会在这山路上见到他一样,那中年妇人则是没想到这小希山上居然还能遇着人!
冰刃瞟了身后背了一口大木桶的司季夏,冷哼一声,讥笑道:“啧啧啧,老子还道是谁呢,原来是那个死不要脸想闯进老子家找一个不是他的女人的风吹就能倒的山野药农。”
“怎么着?药农今儿个不在山上采药?有空闲下山溜达?”
乔小余听到冰刃这么冷嘲热讽的,连忙接着道:“公子别误会,大侠是好人的,只是有时候说话不好听而已。”
“乔小余你给老子滚过边去!男人说话你插什么嘴!什么叫老子说话不好听,这山野药农说话就好听了!?”冰刃瞪了乔小余一眼,骂她道。
司季夏想着这总归算是冬暖故的恩人,且瞧着冰刃虽然面色和说话都不顾及旁人面子,不过倒也没瞧出什么恶意,是以司季夏便微微颔首,客气道:“上次多有得罪,还望兄台见谅。”
“见什么谅,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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