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知这个婴儿床曾经睡过什么人。
床铺收拾的很干净,就好像一直有人住一般。
也是无聊,贺兰雪便躺到床上,小憩起来,脑海里盘算着要怎么逃出去。
毕竟,西夷偌大,要找起一个人来,不容易。
与其等着人找,还不如自己逃。
只是,这如雨鬼影一般的跟着自己,实在麻烦。
怎么弄走这家伙呢?
用药迷昏他?美人计收拢他?还是干脆出其不意偷袭结果他……
思来想去。
贺兰雪竟真的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个梦。
梦里,她不知怎么身落荒野,被一群狼追赶着,她狠命的跑着,耳边满是自己那急促的喘息。
她觉得自己快跑断气了,真是绝望。
就在她绝望的瘫倒在地,认命的闭上眼睛,眼前却豁然开朗。
春花朗月,姬华音抱着她,诉说衷情。
她也急的跟他说,被少钦掳走的这段时日,如何的想他?
两人情浓之时,她却听见异样的响动,循声望去,却见一个白衣少年被围困在狼群之中,少年身上被撕扯的成了个血葫芦,可他仍旧手持木棍,发疯似的和狼群搏斗。
而就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的树干上,年纪小小的丫头被放在树干上,望着眼前的一幕,只顾着嚎啕大哭。
那哭声好不可怜,倒跟贺兰雪小时候爱哭的样子很像。
心头突然一激灵,再瞧那抱着树干的小丫头,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不就是自己年幼时的模样吗?
那少年……
心头一颤,贺兰雪惊的睁开眼睛,眼前却是少钦妖媚横生的面庞,那修长的手指轻抚在她的脸颊,还未来得及收。
“醒了?”少钦似乎也有些错愕,收回手指,笑着问,“刚才做什么梦了?我看你胡乱喊着,像是被狗撵似的。”
“不是狗,是狼,一群狼。”贺兰雪目光怔怔,失口而出。
少钦脸色一窒,“狼?”
“哦。”贺兰雪长舒一口气,脑子清醒了点,却觉得有点冷,原来,她刚才和衣躺在床上想问题,谁成想竟睡着了?
她忙拉了被子,裹到自己身上。
少钦看着她,见她没有其他反应,便有些失望,“被狼追了?后来呢?”
“后来?”她跟姬华音情浓,哪里好意思说。
少钦敛眉,“你梦见姬华音了?”
“嗬。”贺兰雪小脸薄红,忙道,“梦见一个白衣少年。”
少钦眼神微闪,“后来呢?”
“后来我就醒了啊,醒了就看见你了。”贺兰雪瞅着他,突然觉得不对,猛地坐起来,用被子护住自己,“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干嘛在我床头啊?”
“听你喊救命。”少钦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一下,看她一头长发,不扎不束的披散脑后,实在不成个样子,便好心的自怀中取出一枚雕刻精致的木簪子。
“诺,头发挽起来,这样看就像个疯丫头。”
“谁要你的簪子,我有。”贺兰雪忙宝贝的从衣服里取出青玉簪子,这是华音送她的。
刚想簪发,少钦却手快的一把夺了簪子去。
贺兰雪大惊,“你要敢毁我簪子,我死给你看。”
少钦紧握的掌心,又松了开,“想要拿回去,看你表现。”
他到底没有毁簪子,只是,将簪子没收了。
“喂,你不是吧?你那么有钱,干嘛抢我的东西?”贺兰雪气的捶床,想过去抢吧,又怕惹急了他,干脆将簪子折断,那就得不偿失了。
“头发理好,出来吃饭。”少钦沉声说了一句,转身就走了出去。
贺兰雪郁闷的不行,再看手里的木头簪子,雕刻精致,打磨的很光滑。
这该不是又是那王八蛋自己做的吧?
不准她戴华音给的簪子,却偏要她戴他亲手做的?
此人心里果真阴暗。
贺兰雪不会随他意,走到梳妆台前,打开梳妆匣子,还真就发现了几样首饰,不过钗环之类,都不是她喜欢的,且她也不会梳繁琐的发髻。
找了半天,找到一根发带,她便简单的扎了个马尾,就这样出了门。
饭菜摆在少钦那屋,王婶还特意烫了壶酒。
贺兰雪进来的时候,少钦正自斟自饮着,见她来了,那视线朝她头上一瞥,随后便落了下去,也没做声。
贺兰雪也不语,坐下来便吃。
少钦看她一眼,捡了只杯子,给她斟了酒,递给她。
贺兰雪没接,“我不喝酒。”
“不喝?”少钦挑眉。
贺兰雪低头扒饭,虽然她嗜酒,可是,也会分场合,华音在的话,她喝多少都不怕,因为信他。
可眼前这妖人,万一她喝醉了,还如何防备他?
她可不敢冒险。
少钦放下杯子,嘲讽冷笑,“他果然是会调教人的。”
贺兰雪不语,懒的与他争辩。
她是真饿了,一顿饭吃的极其认真。
吃完了,少钦仍旧在喝酒,这期间,她没见他动过一筷子。
“嗳,你不吃菜吗?王婶的菜做的比如风强多了呢。”
少钦眼帘轻掀,淡漠的瞅她一眼,继续喝酒。
根本将她的话当耳旁风,或者觉得她是多管闲事。
贺兰雪暗恼自己的确闲的慌,管他作甚?
也没跟他打招呼,起身就走。
“站住!”少钦叫住她,突然从怀里掏出青玉簪子,扔给她。
贺兰雪一愣,宝贝似的翻看着那簪子,看是否被这厮损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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