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灰蓝色的眸子仔细打量着女孩,明显是外国人的脸,这没错了,像瀑布一样乌黑柔顺的及腰长发,清澈而明亮的黑眸,接近小麦色的微黄皮肤,细腻得几乎看不见毛孔,想必手感一定很好。
手感?
伊丽莎白不禁动了动手指,身边的侍女以为她要酒,恭敬地把盛满葡萄酒的酒杯递过去,她暼了侍女一眼,没有动。
小侍女又连忙收回去,退到边上。
“你叫什么名字?”
懒懒地开口,依然面无表情,光是声音就足够威慑在场的所有人。
是的,江心言才注意到周围一堆穿着古装的人围观,没有摄影机,没有剧组。
她刚想张口,不知道该说自己本名还是英文名,前者的话没人听得懂,而后者……顶着外国人的脸却有一个本国名字,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挺不可思议的吧?
搞不好她要被当成女巫抓去烧死。
“江心言。”
想来想去,她决定说中文名字,果然,话音刚落,就见伊丽莎白微微皱眉,“什么?”
刚才她听见了一种奇怪的语言,发音很陌生,也不像她所熟知的任何欧洲国家的语言,甚至有一瞬间想要模仿的冲动,却无从下口。
就知道会是这样。
江心言刚想说什么,旁边那个朝她s,he箭的胡子男上前一步,行了个礼,“陛下,她会讲英语,而且口音跟伦敦城里的平民一模一样。”
“哦?”
来了兴趣,伊丽莎白微眯起眼眸,一手摩挲着下巴,一手屈起食指轻轻叩着椅子扶柄,沉闷而富有节奏感,眼里是睥睨天下的傲慢。
她看江心言的目光多了一丝危险。
这架势,恐怕怀疑她是什么j,i,an细了,江心言猛地想起来,在伊丽莎白执政期间,尤其是初期,不断有政敌派人刺杀她,要么就是密谋推翻她,理由无非是她信仰新教,跟天主教国家水火不容。
看过的资料尽数涌入大脑,江心言意识到了这点,顿时吓得脸色惨白,额头冒冷汗,她可不想被关进伦敦塔,更不想被送上断头台,便一股脑解释道:“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不是英格兰人,我来自东方的一个国家,但是时间不一样,我……”
说半天,她卡了,要说自己是未来世界的人吗,谁信?在这个教会大于一切的年代,世界都是所谓的上帝创造的,她又该怎么解释那些科学名词呢?
指尖停止叩击,震荡人心神的节奏消失,伊丽莎白望着这个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女孩儿,再次细细打量,那双清澈透亮、纯净如黑曜石般的眸子,纤瘦的身躯,丝绸一样的黑直发,倒是真的像东方人。
在遥远而神秘的东方,有个国家叫大明,盛产丝绸、茶叶、陶瓷和香料,幅员辽阔,富庶发达,遍地都是宝贝,加上马可波罗写的游记的影响,欧洲人对东方更加向往。
当然,这些奢侈品不是重点,她对黄金和殖民地更感兴趣。
还有来自东方的美人。
一丝波纹漾开在灰蓝色的瞳孔里,由明变暗,仿佛有汹涌的暗流无声流泻,指腹滑过下巴停在颌骨,“欺骗我的下场,会很惨。”
“我没有骗您,我真的来自东方,只不过是未来世界的东方,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越说越乱,江心言快哭了。
她知道这个时代可没什么“人人平等”的说法,女王一句话就可以让她上断头台。
“未来世界?”语气加重,有几分不耐。
“就是几百年后的世界,所以我知道很多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如果您想知道,我都可以告诉您。”
原本鸦雀无声的环境里,突然多了些窃窃私语,围观的王公贵族们小声议论着,有的人脸上出现了讥讽的表情,仿佛在嘲笑她编的瞎话很没水平,甚至有人幸灾乐祸,觉得她欺骗女王大祸临头了。
微凉的秋风掠过,吹动一缕黑发随风飘扬,江心言忍不住抬手轻轻将发丝拂起,别在耳后,一个简单自然的动作,伊丽莎白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眼神陡然间满含深意,唇角勾起一个轻浅的弧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的窃窃私语逐渐停止,江心言被那高深莫测的目光看得很不舒服,紧张得心脏狂跳,脸颊因为热出汗而染上绯红,抿了抿唇,想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能解释什么。
如果女王还是不信的话,那也没办法了,她可能就真的会死在这里。
虽然伊丽莎白不是一位暴君,后世的评价也都是正面的,但是谁能保证跟历史完全符合呢,毕竟连穿越这么荒唐的事都能发生,还有什么不可能。
时间悄然从指缝中溜走,每分每秒都是慢镜头,无限放大。
“凯特。”
开口叫来侍女,先是耳语一番,然后目光定格在江心言身上,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给我们‘尊贵的客人’安排个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一步。”
这是,软禁?
江心言认命了,同时也如释重负,紧绷的神经暂时松开,至少伊丽莎白目前不会砍了她的头,小命勉强保住。
异国女孩被带下去,宫廷乐师继续弹奏起鲁特琴,敲响节奏欢快的鼓点,唱诗班献上j-i,ng心编排的狩猎剧,猎手们唱着神圣的歌赞美女王,装扮成林地仙子的孩童纷纷踩着旋律跳起优雅的舞步,气氛再度欢乐起来。
伊丽莎白噙着魅笑观赏演出,侍女为其送上斟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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