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藏针黄峰真的是绵里藏针。在最后的最后,我以为我要赢了,结果他却对我吹出三根毒针。
我输了。这一输差点连小命也输了。根子哥,你看到这里有没有为我担心?我知道你嘴上肯定在骂我自己找死,不过心里一定七上八下连觉都睡不好。
哈哈,你放心吧!有人把我救了,是我刚出江湖时认识的一个世家子弟,姓石,是个胖子,特爱摆谱。当时给我狠狠敲了笔竹杠,他一开始不肯给,后来我把他揍得连猪都比他瘦,他就乖巧了,还死活非要叫我大哥。根子哥,你说我魅力是不是太大了点?可为啥你就看不上我呢?嗯,不爽,我决定再去揍那胖子一顿。
后来我养好伤,再去找那绵里藏针,这次我要了他一条胳膊。
没错!根子哥,你没看错!我赢啦!我赢了江湖上排名第六的武功高手!哇哈哈!我就说老子天下第一嘛!
根子哥,你等着,等我跳进长江游回去找你!
那晚,他睡得特别香。梦中竟然梦见那小流氓像条大鱼一样,一路游回了片马城,并且在江里对岸边的他直挥手。
梦中,他决定明天买条鱼杀来吃。
「咚。」
「……谁?」迷迷糊糊的,守根还在想鱼是红烧还是糖醋。
「根子哥,开门。」
一个激灵,守根猛地睁大眼睛。
「根子哥,」
不等对方叫第三声,守根已经掀被下床冲到门前拉开了大门。
门外,一个衣服穿得随随便便、瘦瘦高高的大男孩正冲着他嘻嘻笑。
一伸手,拧住那小子的耳朵就把人拎了进来。
「哎哟,哎哟,哥,你轻点,轻点!你知不知道大侠我是谁啊,我现在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浪子三刀。」少年期的公鸭嗓子现在听来竟悦耳了许多。
「大侠?你要是大侠,世上就没流氓了。说,你这小子,怎麼突然跑回来了?是不是在外闯了祸?」守根丢开手,转身去关门。
三刀揉着耳朵,嘟囔道:「哪有。我就是想你了,回来看看你呗。哥,我困了,我要睡觉。」说完,人就往守根的床上窜。
「你!」守根一回头,只见那小流氓已经连被子都蒙上头了。
「啊啊,幸福啊。我根子哥的味道,我根子哥的棉被。」三刀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过了一会儿,竟然把被子夹在大腿间,做起了一些非常诡异的动作。
「你在干什麼!别糟蹋我被子,起来!」守根走过去抬脚揣他。这小子,一回来就做些恶心巴拉的事。
「不要。」三刀抱着被子不肯放手。
无奈,守根在床头坐下,放低声音道:「你到底回来干什麼的?」
「还能干什麼,回来看你有没有打算趁我不在偷偷娶个老婆呗。」
「你怎麼知道的?」守根惊。他二娘刚给他说了门亲事,是衙门仵作的女儿。他去偷偷看过那女孩,觉得女孩子挺好,样貌不错,看起来性子也挺文静,心想应该跟他合得来。本来打算这几天就去提亲。
「你说什麼?!你真找了一个!」三刀当场就炸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抓住守根就吼。
「嘘!你轻点!你想把我家人都吵醒吗?」
「隔了一个院子,他们听不见。你不要把话题岔开,说,你是不是真的背着我乱搞!」
……什麼叫背着你乱搞?你是我什麼人啊?
守根抬手拍了他一巴掌,「坐下,没大没小的,我的衣襟你也敢抓。」
「根子哥,你怎麼可以这麼水性杨花!」三刀是把他衣襟放开了,但他整个人也直接抱住了守根。
「什麼水性杨花!不会用词就别乱用。」守根给他气得多了,现在已经气不出来。
「你也不想想我现在多大了,我已经二十二了。再不娶个老婆,人家还以为我有啥毛病呢。你脖子上……等等,我看看!」
守根一把扒下三刀身上的衣服。
「看啥呀?」三刀莫名所以,从守根怀里挺起上身,很大方地脱衣解带,还卖弄道:「怎麼样,我的身材不错吧。」
守根默然不语。
「怎麼了?」三刀凑到他面前。
守根摸了摸他的背,又摸了摸他的胸膛。
「……以后小心点。命是自己的,别不要钱似的让人乱砍。」
三刀呆了呆,「哥,你的意思是只要对方付钱就可以给人砍?」
守根一巴掌把人推到墙里面,出去做早饭了。
三刀趴在床上,看着被小心掩上的房门,笑了。这笑,已有了那麼点已知世故的男人的味道。
「心疼就直说嘛,死鸭子嘴硬,我看你能硬到什麼时候。」说着,就又把脑袋埋进棉被里。随着他这一低头,只见一道从他后脖颈一直划到背中的丑陋伤疤清晰地刻印在他赤果果的背上。
等守根端着饭碗进来时,床上已经没有人。
守根也没在意,这小子总是来无影去无踪,落脚的地方也总没个定性。除非他来找他,否则他根本找不到他在哪里。
七月底,没把流氓小子的话放在心上的守根在家人催促下,去提亲了。可就在他去提亲的时候,本来对他还满中意的未来老丈人突然提出要他用十六斤盐、十六斤茶砖、十六两银子做彩礼。
别说他家拿不出十六两银子,就是盐和茶砖也是不可能的事。要知道在当朝盐和茶都是被控制的,有钱想多买都不行。
「这是怎麼回事?当时他也没提这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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