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感觉很不错。”
肖恩微微仰着头,深深地看向他,那双眼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和,像阳光终于照在了晶莹的冰块上,依然美丽却多了温情。他没有答话,握住季悦纤瘦的脚踝,稍稍侧过头,在绷紧的脚背印下虔诚的一吻。
饶是季悦也有点绷不住,他不自在地收回脚,假意咳嗽了两声,“真看不出来……”
“你的通讯器。”肖恩替他把另一只脚擦干净,站了起来,“床边。”
“什么?”季悦侧过身看见自己的通讯器静静躺在床头边的柜子上,半趴在床上,捞了过来,打开来满满都是未接记录,大部分都是来自胡林的。
他嘴角抽搐,“请问从我们俩进这屋之后,已经过了多久?”
肖恩镇定地道,“第二天晚上。”
“所以我就是失踪了快两天?”季悦按住额头,“我的课……”
“学院知晓我们的情况,只需要在稍后提交报告即可。”肖恩的话多少安慰到了他,但也带来相当程度的滑稽感。季悦哈了一声,“对,他们什么都知道,我俩上个床,还要交个正式报告,这他妈见鬼的……”
他低声咒骂了一声,联系起了胡林,接通的一刹那,胡林的声音差点震破他的耳膜。
“你在哪里?!”
被这种高分贝吓了一跳,季悦缓了两秒才问,“你还没睡吧?”
“你在哪里?我出接待室后就再也没见过你,阿道夫说你有一场结合的安排。我吓了一跳,之前根本没听你提过!”尽管胡林说得气急败坏,其中有遮掩不住的焦急和担心,“我今天问他的时候,他却让我不用担心,这么模棱两可的回答是什么意思?他们到底对你怎么了?”
一股暖流使得季悦脸上的笑容扩大,“我确实遇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不过我现在没事了。应该也能马上回去,到时候再和你仔细讲,不用担心,哦,不过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胡林似乎安心了一些,随后又升起了他一贯地警惕心,“干嘛?”
“呃,我的衣服,你能帮我先拿出一套么?我想最好连内衣一起。”季悦想了想,“会有人帮我来取,我怕他们分不清。”
说着他对肖恩比了个口型:我总得找点东西穿吧。
通讯器那边沉默了半天,胡林好像受到惊吓一样地紧着嗓子问,“你真的结合了?”
“应该是?”季悦看着肖恩转身去安排人,注意力又回到了通讯器上,“当然你知道的,后面还有很多手续来确认,想想就烦死了。”
“……准备衣服就行了是吧?我明白了。”胡林不耐烦地打断他,季悦“哎?”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切断了通讯,“搞什么?”
季悦看了看通讯器,随手扔到了一边,他听见肖恩道,“我让通讯员去取了,十分钟内到。”
“哦好,现在我们来谈谈其他事。”季悦扭了扭,想让出个位置来,结果还是坐在原位。他脸带笑容,眼神认真,“雷奥到底是谁?”
肖恩的眼里升起了一丝无奈,“你看到了多少?”
“得了吧,结合又不是两台电脑插上连接线。”季悦指了指太阳穴,“碎片而已……我只知道,你觉得你母亲是为你而死的。”
这句话在肖恩脸上裂开一道缝隙,他反射性地想要重新筑起一个面无表情,却看进季悦那双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睛。
他们已不是毫无瓜葛的人了,比任何都要接近对方。就好比现在的世界对肖恩而言,清晰得过分,却没有一丝打扰,曾经不断侵蚀他的感官波浪停息了。他安稳地停在中间,不再犹如风暴中颠簸的木船,辛苦地与世界对抗。
船找到了它的锚。
“雷奥海因希里。”肖恩以一如既往的端正坐姿坐在季悦身边,只是视线落在了地面,“是我母亲的弟弟。”
海因希里这个姓并不常见,他一说出这个姓氏,季悦就有了预感。他回忆起雷奥,有意识地和肖恩作对比,在他们的眉眼之间真的隐隐约约有一些神似。
“真傻。他居然恨你。”季悦心情复杂,那种浓厚的愧疚感因为移情作用同样压在他心底,“这代表他根本不了解你母亲。”
“她……”肖恩好像为了积蓄能量一般地停了一会儿,“在能力上远远不及你,她直到最后都无法和别人结合。”
但却为你做了那么多年的疏导。
季悦没有说出口,同为向导,他能够想象对于一个弱到不能和别人结合的海伦娜来说,这是多么大的负担。这样越级的精神疏导,并不是单单只靠忍耐就能完成的。
这是个奇迹。
“她逐渐神经衰弱,变得十分敏感,连和父亲待在一起都很吃力,精力全部放在了我身上……”肖恩咬住这些字,含在嘴里涩得发苦,“那时我太小了,还不能够忍耐得很好。是为了我,她才会和父亲分开,回到地球。”
在他说父亲这个单词时,季悦不能感觉到一点亲情或者怀念的存在,涌起的仍然只有冰冷的愧疚。
他认为他父亲也恨他。
季悦长长地舒了口气,所有把海伦娜当成挚爱的人都恨他,因为他先是霸占了她,而后折磨她,最终害死了她。
弑母之人。
愧疚变成了汹涌的悲痛,季悦只能握住肖恩的手,给予无声的安慰,“她很优秀。”
肖恩幅度很小地摇了一次头,脸上的阴影几乎要组成一个苦笑。
“不是作为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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