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切认为他们这次的到访不怀好意。
果然,那个男人总会制造各种机会让男爵和自己的女儿独处,话里话外都围绕着自己的女儿,夸赞她的美貌,她的贤淑,就像跳梁小丑一样。
撒切以为凭男爵的眼光是不会看上这样的女人,但偏偏男爵表现的就像爱上了这个姑娘一样,碧色眼睛常常含着恰到好处的深情,也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睛过于美丽才会给人这样的错觉。
但撒切还是很担忧,他不希望自己的女主人是一名交际花。
晚餐过后,莎琳芬娜邀请瑞尔去她房间参观她的画作,结果被瑞尔拒绝了,他还有工作没有完成。
瑞尔当上男爵时才17岁,很多事情都不懂的,他的父亲没来得及教他如何处理事务就过世了,虽然从上一年开始瑞尔的工作渐渐上手,但今年他又重新陷入劳累之中。
他过于急切了,根基未稳就想扳倒他的叔叔,虽然他一步一步踏向了成功,但也因此得罪很多人。
钟声已经敲响了第十一下,瑞尔从晚餐结束后就一直呆在书房,撒切心疼他的主人,去厨房热了羊奶和小饼干。
撒切敲响书房的门,门内传来平静的答应,撒切进门时,瑞尔头也不抬地低头书写,他把头发扎成一把,但依旧有几络金发落在额上。
“主人,厨房热了羊奶,我给您端来了。”
“嗯,放着吧。”
热奶冷了就失去了安眠的效果,撒切想说什么,但因为上回的事情,瑞尔一直无视他。
几次张嘴,撒切也没能说出他想说的话。
漂亮的签名落下最后一笔,瑞尔才放下笔,往后靠着椅背,眼底满是疲惫。撒切适时端过热奶。
“撒切。”男爵将见底的瓷杯放下,慵懒地微眯起眼睛,“我记得你的生日是下个星期。”
这算是这么久以来瑞尔第一次开口,撒切一愣过后才回答:“是的,感谢您能记住。”撒切心底悄悄松了口气。
“哦……”再没了下文,瑞尔太困了,他想要去休息了。
瑞尔不知不觉已经和撒切一样高,他一侧头就能看见撒切抿的紧紧的唇,撒切看起来总比他健康,就连嘴唇的颜色也是健康的红。
当瑞尔站在面前时,撒切就提起了防备,果然下一刻瑞尔就凑近来,同他脸颊贴着脸颊。撒切很想躲开,但是他更害怕瑞尔会因此生气,他受够了那该死的冷落。
“……不准动。”瑞尔用唇去碰触撒切的喉结,舌头舔过的地方都起了一片疙瘩,撒切双手在身旁握成拳头,又缓缓松开,他盯着瑞尔额头上的碎发,他突然也想亲一亲瑞尔。
突然,书房的门被敲响,撒切顿时惊醒站到一边,他十分窘迫地发现自己的领结已经被解开。
男爵大人倒是很淡定,他问道:“什么事?”
门外的是莎琳芬娜的贴身女仆,她用冷静沉着丝毫不为主人担忧的语气,告知莎琳芬娜小姐身体不舒服,希望男爵大人能去探望。
但冷酷无情的男爵直接拒绝,并且建议她去找医生。
女仆离开了,门内门外恢复了安静。男爵静静站了一会,回头看向正在整理穿着的撒切。
他一直绷紧的神经放松,僵硬地面部肌肉重新变得柔和,他说:“回去吧,我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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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羊犬温蒂已经步入老年,对于这只一直陪伴左右不离不弃的乖狗,男爵对它很是疼惜。然而温蒂是个即使老了也不消停的家伙,男爵忙起来实在没有精力陪温蒂玩耍,撒切自然而然接替了这份工作——照顾这条精力旺盛的大狗。
王都的住宅没有可以任温蒂狂奔的草坪,幸好还有一个精致的小花园。冬天的室外格外清冷,树枝上堆叠着三个手指厚度的雪层,难得的晴天反而更冷,撒切不得不将大衣裹紧抵抗寒气的侵袭。
牧羊犬丝毫不受干扰,迈着不再矫健的步伐,雪地上留下一个个距离偏大的脚印子。撒切不必时刻跟随,因为花园不大,温蒂没有地方同他玩捉迷藏的游戏。
温蒂和撒切十分亲近,它常常会在奔跑出一段距离后突然回头撞在撒切身上,大爪子扒在他肩膀上,用湿润的大鼻子去嗅他的脸。
假如是瑞尔,可不能承受这么一下“偷袭”,他常常会被按倒在雪地上,被舔的满脸口水,这时的男爵总是无奈的。
差不多到时间了,撒切将温蒂牵回屋里,交给低级女佣替它清洗爪子。
撒切掏出怀表——虽然这个怀表已经很老旧了,金属表壳也有些褪色,但它依然是撒切身上最贵重的物件——怀表的指针指向最上方。
男爵约了客人在书房,他不方便打扰,只能先将温蒂牵回卧室。
书房内,阳光从窗户射进房间,照在地毯上,小小的浮尘在金黄的光中飘飞着,从窗户望出去,整片花园一览无遗。瑞尔站在窗边,直到撒切的身影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他才缓缓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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