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翡翠海中,有很多阿达拉的族群对吗?而你是其中一个族群的首领。”
“绿王。很多,我的族群最大。”巴诺卡用古迪曼语,嘶哑低沉地说,项圈弄的他很难受。绑着更难受,他举起的双手捆绑在柱子上,肌肉紧绷,胸膛起伏在水面,腮很需要浸润在水里,可是做不到。
费诺垂下眼,他就单膝跪在巴诺卡木柱边,很轻易的就摸到了他张合的腮。
“如果你诚实的回答问题,我也许会考虑放你回到海里。听得懂吗?”从脚边拿起木勺,戴满了戒指,被香油保养得柔滑白皙的手指,纡尊降贵的舀起一勺海水,浇在腮上。干涸的腮立刻充血,变成了外表绿斑点,而内侧粉红的状态。
巴诺卡觉得好些了,希望他再来几勺。说:“问。”
费诺又把一勺水浇在他的腮上,看着阿达拉露出满意的表情。
“你知道其他人鱼的事吗?或者你不了解。”
绿王看了人类一眼,在考虑照实说还是撒谎。
但费诺比阿达拉更善于察言观色。
“你是否见过一条阿达拉,与你同样是雄性,轻纱似得白色尾巴,灰色的,长到鱼尾的卷曲长发,一双像这颗宝石一样翠绿的眼眸。”费诺从左手的中指上,退下硕大的秘银戒指,戒面上的宝石,几乎与人类的瞳仁一样大小,那看似清澈,实则深邃的翠绿宝石,不禁让巴诺卡有些迷醉。
“哦,很美。”他注意力散漫地说。
“他叫自己白王。”
巴诺卡顿时清醒了,他眨眨眼,压抑着自己的吃惊,装作似乎没听见的样子。
费诺的手指,探过人鱼的腮边,摸到了胸口的泪石,并不是艾尔良心好没没收俘虏的私人财产,而是他的匕首怎么也割不断固定魔法的泪石绳链。
“他的胸口也挂着类似的东西,假如你认识它,知道它,那么你能够活下来。并且回大海去。”
海对于迪曼人是并不陌生的东西,漫长的海岸线,星罗棋布的港口,迪曼曾经是勺海和翡翠海迪霸主,他们的海船穿梭在海峡和辽阔的翡翠海,让船只桅杆成为岸边常常可见的风景,费诺·伊玛穆就乘坐这样一条海船,从安他的奴隶市场被皇室采购商带到了迪曼的皇宫。他达到迪斯潘克阿的时候,作为礼物的他,已经是个残废了。但即便如此,由于令人印象深刻的外貌和才艺,他还是进了苏丹的后宫。
对于那场海难,无论是遭遇了倒霉的天灾的皇商和船主,还是幸存下来的,为数不多的乘客,记忆里只有可怕的风浪,好容易逃过了风浪的断桅船漂流三天,以及天神救助的伊玛目。
十三岁的少年在第三天抱着断裂的桅杆的一部分,飘到船边,被捞了回来。他不记得自己如何在风暴中获救的,只说在梦中见到了真神尼拉。
聪明的少年不会说真话,阿拉达在迪曼渔民的口中,是邪恶可怕的怪物。他若为怪物所救,那么身为低贱的奴隶,可能凶多吉少。
费诺掉下船去的时候,内心是解脱的。沦为奴隶的自己没有必要挣扎求生。他希望肮脏的身体被海水浸泡洗涤,成为一具尸体。
但是,当他在水里漂流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臂托住了他。
风暴引来了人鱼,它们时常在这种风暴里等待遇难沉没的船只的遗骸和人类的尸体,几乎所有绿翡翠以及蓝宝石海的人鱼,都相信人类的肝脏和gāo_wán有特殊的营养。对发育中的王尤其有好处。
白王艾尔利克,不喜欢吃人类尸体,更对人类有些好奇和莫名其妙的怜悯,同胞出生的妹妹对他身为候选人而如此奇怪的心态表示不满。但打架厉害的艾尔利克,她是服气的,除了艾尔利克外,白族里没谁能赢得过巴诺卡。
白王一具具拨弄水里的尸体,挑选现成能吃的肝脏,有些已经淹死了,有些将要死,已经昏迷了。当一个幼小的身体撞进他怀里,他发现他睁着眼睛。
“这是个活着的人类。这么小。他们的生命短暂,像附着在珊瑚上的气泡。多可怜。”艾尔利克把少年抱在怀里,吻了上去,腮传递着人类赖以生存的呼吸,狂暴的海面就在头顶,艾尔利克动用了泪石的能力,让风暴逐渐离开了这片海域。船避免了翻覆,费诺则被推到了水面,挂在遗骸浮木上。少年抱住桅杆的时候,他放手。又被人鱼强壮的胳膊拽了回来。人鱼的双眼愤怒的望着他,不理解这个人类的求生意志怎么这样的薄弱。少年的脸色苍白得像死尸,但是他笑了,再次放开手。人鱼再次用强壮的鱼尾拍击他,把他顶上了水面。
“你为什么想死?”白王用古迪曼语问。
“很多事比死可怕。”费诺颤抖着声音说。
“我建议你活下去,因为你为我所救!”年轻的白王正在转变身体,他很高兴自己的魔力和体力都能在暴风中游刃有余,因此在人类面前,显得很得意。
“你是谁?”
“我是白王—艾尔利克。”
——“你到底爱不爱我?”巴诺卡这么问。
这是个很简单直接的问题,而艾尔里克则更加直接:“很显然,我不爱你。”
“可你还是愿意跟我交配。”绿王显得不满意。
艾尔里克平静的说:“你不可能永远赢下去的,我的王。”
巴诺卡望着幽暗的木板墙,感觉到了现实的残酷。
“我想回去了,艾尔里克的孩子快出生了吧?”已经习惯了麝香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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