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指尖的旋律都轻缓了起来,一曲终了。迟墨看着月下竹林,轻声的自言自语,“子玉,你逃不开的。”
那样的自信,那样的张扬,这才是众人眼中的流景庄主。张扬肆意,疏狂不羁。
伸手拿过桌上的竹叶青,径自给自己斟满一杯,端起,昂首一饮而尽。迟墨把玩着手中的酒盏,面色含笑的端详着这小小酒盏,不期然的想到那日自己以唇渡酒于子玉。
好像触感犹在,干净浅淡的气息一如那人给人的感觉。淡泊如竹,温和似玉。
夜已过半,更鼓几度。迟墨突然就想大醉一场,一如他此时的心思,想要浮生贪欢一场,不理朝夕,不问后果。
拿起装着竹叶青的白玉酒瓶,对着瓶口迟墨就饮了起来,酒洒湿了衣襟也不在乎。于是,宿醉一场。
迟墨不会想到他今夜的一个约定,日后会给二人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就算是可想而知,想必迟墨此刻也不愿去想。人活一世,若不是为自己,那么又为什么活着?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彼时的子玉也不会想到,那个在他之前自断自己念头的男子,不过一日便又改了主意。
子玉之所以打算闭关,他并不否认此举是为了理清自己的心思,更是为了将自己近日躁动的心平复一下。可是一想到,一旦闭关,那么出来时就不知又是什么光景了。子玉就突然的有了一丝不舍。
倚窗而立的子玉看着窗外的残月,微微的叹息一声。如今冰琴玉箫之事暂息,可谁有能知道那迟墨明日又会作何?他愈发的看不透了这个男人,对一切向来都是随性而为。谁若是与他做对手,想来是讨不到半点好的。
子玉抚额叹息,似乎最近的所有事情都和迟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令他怎么也绕不开这个叫做迟墨的男人。先是被这个男人在众人面前用言语调戏,后是于流景庄主被这个男人轻薄。这两件事其中的任何一件事如果发生在其他男子身上,即便是打不过流景山庄,对方也是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
可是偏偏子玉对此就是生不起怒气,一来是他对于世人的礼教道义不予在乎,而是因为迟墨fēng_liú如斯,子玉只当它是玩笑,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任谁也无法被一个男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暧昧下去,子玉承认他的心是有些乱了,但还不至于到达那种非对方不可的地步。
于是在迟墨一瞬间收起所有暧昧的时候,子玉就感觉到了,他顺流而下的代迟墨找了一个完美的理由。也为他们只见种种本不应该发生的事情找到了一个借口。
然后迟墨逃了,迟墨不知道他走后,在原地看着他离去方向久久不语的子玉当时心中是何感想。子玉自己也说不清楚,面色无奈的叹息一声,“迟墨。”
如此寂夜,这声低唤竟也叫人听得这般清晰。那日在流景山庄的竹林里,迟墨叫子玉唤他名字,当时子玉并未理睬,此时却是在这寂夜中低唤出口,带着几许无奈,几许温柔,一如主人此时那无可奈何却又不知该如何的心思。
☆、情之一字
翌日清晨,迟墨便早早的动身朝着雪渊阁的方向去了,没有惊动任何人。
快马加鞭不过一个多时辰迟墨就到了雪渊阁,翻身径自的找到了子玉的书房。意料之内的看见了子玉身在其中,迟墨立于树干之上,掩住身形。透过轩窗看到书房内的子玉,神色浅淡的在桌案之前捧着书卷看着。
不知是看到了何处,想到了什么,子玉放下手中的书卷,执笔落墨。迟墨不知道子玉写下了什么,只见子玉神情似是愉悦,然后放下狼毫,拿起着墨的宣纸看了起来。
迟墨有心看去,却无奈具体太远,且一动之下,气息微乱竟被子玉给发觉了,“何人在此?”听着耳边熟悉的语调,迟墨无奈勾唇,闪身跃下树干。
子玉看着窗外出现的人,眼底的惊讶丝毫未曾掩藏,清清楚楚的落在了迟墨的眼中。迟墨知晓子玉的惊讶,却不知此时子玉心里是何感想。
他怎么会来?子玉双眸微敛,看着自己手中的宣纸,上面的墨迹未干,“贪欢一场醉此时。”正是子玉刚刚写下的诗句。
子玉方才读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他就突然做了决定,既然喜欢迟墨,又为什么不能去得到?
世俗道义在他眼中同样不过是一纸空文而已,他不在乎,迟墨更不会在乎。所以,他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倘若迟墨不喜欢他,那么他自然无话可说。但目前,迟墨尚未表明态度,他为什么不能去争取一下?
迟墨的到来着实让子玉惊讶了一下,但心底却也有丝小小的惊喜。“你来了。”淡淡的看向迟墨,温和的语调似乎掺杂了些迟墨猜不透的感觉。
迟墨闻言一怔,他本以为自己的到来虽然子玉惊讶,但绝对没有想到子玉竟会对他说出你来了这样的话的。仿佛子玉等了他很久,又仿佛子玉对他的到来意料之中。
一时无言,不知道该怎样应对的迟墨呆在了那里。然后子玉放下手中的宣纸,缓缓地走到迟墨的面前,无比自然的牵起了迟墨的手,“过来。”带着几分愉快,青衣和暖。
迟墨就那样的惊住了,睁大了双眼看着彼此交叠的双手。指尖传来的温度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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