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乐本来就没有告诉周帆自己来了,万一折腾这么一趟还找不到人,就这么白白擦肩而过了,岂不是冤枉的要死。
眼下他更没功夫搭理这个撞了他的人,唐乐只是皱眉微微偏头瞪了一眼,然后就继续伸着脖子像个长颈鹿一样的看。
“啪。”
那人又打了一下,虽然力道不大,但是这么三番五次的戳弄别人,再好脾气都忍不住。
“干嘛啊?”唐乐的脸红到了脖子根,不耐烦的转过头去,可刚刚转过身去,就被人直接揽住后腰一把带了下来。
“啊!”唐乐惊了一下。
花坛的高度好歹也有几十厘米高,这么猛的掉落下来的感觉,还真是有些吓人。
可是身子被一个结实的怀抱环住了,那人在他的耳边吹了一口气。
“你说我干嘛啊?小家伙?”
唐乐被吹得身子一酥,差点就直接软了下去,他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搞得鬼了。
“有病啊?”唐乐回过头去,果然是周帆,他白了一眼。
“你偷偷摸摸的来接我,就是为了来骂我的吗?”周帆故作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唐乐顿时无语,周帆就是吃定了自己受不得他委屈巴巴的语气,才这么嚣张的,唐乐拍了一下他还环着自己的胳膊:“放开,都是人。”
周围的人不少,大多都是在商量着和朋友毕业聚餐,或者和家长去大搓一顿,兴高采烈的根本没有顾及到花坛这边,有两个姿势奇怪的扭抱在一起的男生。
“不放开,你老嫌弃我。”周帆哼了一声,故意收紧了胳膊,像只和主人赌气的大型犬。
“你是小孩子吗,周帆。”唐乐无奈,却掰不开他的手指。
“就让我抱一会儿,好累啊,反正没人注意,你就当是我弟弟了,让我抱一会儿,就一小会儿。”周帆轻声说,低下头去将脸埋在他的颈间蹭了蹭。
“嗯。”唐乐顿了顿,然后应了声。
周帆像是开心了一般,他长舒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肺里结淤的废气都给吐出来一样。
他应当是挺累的,年级第一的压力比谁都大,唐乐虽然体会不到这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但是他完全能感受得到,周帆越到临近考试时,就越是紧绷的神经。
周帆表面上看起来很会闹腾,可是实际上学习起来当真是不要命,要不是那几天唐乐家里出了事儿,周帆可能都没有一丝一毫要休息的意思。
每天都奔着凌晨熬,披星戴月的学习,做过的卷子一沓接一沓,抽屉里一拉出来都是一塑料袋子的空笔芯。
唐乐不是没有想过要劝他,可是劝了又有什么用呢。
自己何尝又不是用这种消耗生命的方式来学习,目的和周帆差不多,都是为了走的远一些,飞得高一点,离那些跌落在尘埃里的肮脏越远越好。
或者说的直白一点,就是为了钱。
市侩,是每个人都避免不了的品质,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点。
可偏偏,他们两个人的这个共同点就这么撞上了。
是穷怕了吧,害怕那种没日没夜的拮据,上学的同时还要疯狂兼职来养活自己,要么就是像乞丐一样生活在自己的“家里”。
这样的日子他们俩都不想再重来了。
唐乐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回头刚准备安慰安慰这只大型犬,给他呼噜呼噜毛儿。
这时,一个女人声音就在旁边响起:“帆子?”
唐乐一愣,迅速转过头去的一瞬间顿了一下,听声音原本以为是个四十多岁的阿姨,可是面前站着的,却是一个摇着苏绣小扇,一身暗红色绣花旗袍的……n_ain_ai。
她已经花白了的头发被盘得整整齐齐的在头顶,脸上虽然很多的皱纹,皮肤也因为衰老而失去了女人原本应有的紧致水滑,但是淡淡的妆容却将她原本有些老态的样貌衬得年轻了许多,尤其是这种活力的j-i,ng气神,让唐乐完全想象不到年前站着的是一个年近七十的老太。
“姥?你怎么来了?”周帆惊喜,可这才想起来自己还环着唐乐的手,他飞快的松开,就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什么?!
居然是周帆的姥姥?
唐乐闻声急忙整理了整理自己刚才被揉皱的衣裳,站了个端端正正的军姿。
周姥姥的眼底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但她还是笑道:“来接你回去吃饭。”紧接着转过头去看向唐乐:“这是你同学?”
“啊,对,不对,”周帆笑了笑,急忙否定自己刚才说的话:“不是我同学,但是是很重要的朋友。”
周姥姥闻声点头,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一种端庄的美,就像是旧社会的富家千金,好像每一个姿态都是j-i,ng心训练过的一般。
“明天不上学吧?”周姥姥看向唐乐,眼里笑盈盈的。
唐乐愣了一下,他有些不适应和这个年纪的人对话,自己唯一接触太多的老人,大多数都是村子里的蛮横老太和老头,头一回遇见这么个颠覆他对老人印象的人,而且还是周帆的姥姥,他甚至说话都有些磕巴。
“呃,对,因为高考,后天上课。”唐乐说着,脸都红了大半。
周姥姥有些惊讶他的害羞,不过看了却更多的是欢喜,便上前一把揽住他俩的肩膀,就朝公交车站的方向推。
“那就走,一起都跟我回家去吃饭,我那屋子里好久都没有年轻人来了,还怪想念的。”
周帆笑了,听出来了她的言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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