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机遇,自然表示家里蹲着的那株爱好撩人的木心莲。
游弋:阿嚏!
“您莫非是准备——”那人蓦然一肃,也不知脑补了什么迅速住了嘴。此时季仲卿已来到街角的一处安静地域,似乎十分不耐又无奈受人纠缠。
“……我明白了。”季家的说客深深一鞠躬,“只希望大公子早日‘临门’,早日归家。宫悦涵小姐还在等您一个回话。”
宫悦涵。
即便是季仲卿,听到这个名字也忍不住一阵头疼。
*
头疼的季仲卿又在外头无所事事地转了几个时辰,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他才终于回到了小月楼。走前他替游弋安顿了个阵法以免闹出太大动静,如今以楼内安然的氛围来看——大抵是没出什么意外。
他干脆地入门,转头环视并不宽敞的客房,却空无一人。
只有一株胖草,蔫巴巴地耷拉在漆黑黑的花盆里。
游弋有点忧愁。
他本以为这只是一次简单的仪式——便把清心丸与卿落提供的秘药随意地搁在手边,又突发奇想地把师尊的妙药丢进小鼎中煮了锅大乱炖。修炼前期还好,并没有什么差错,可到了后头,他越来越觉得体内蛰伏许久的东西倏忽苏醒,一时间猛地冒出头来。
当年小秘境,他被秘境主人丢到了一棵古树上孕养,孤陋寡闻的他实在分辨不出那是什么,直到今日,由特殊组合的药效一激发,那棵树赐予的奇妙气息便一下子活跃了起来——
那是一棵逆转树。
树如其名,有逆转之效。譬如,将魔气逆转成纯正的天地灵气,又譬如,将一株魔物的需求完完全全转换为灵物的配置。若不是魔道意识强盛,天道排斥坚挺,说不定他便会在这场意外之中直接转职,被一脚踹进天道的怀抱。
季仲卿走近了,摸了摸那株有点眼熟的草,“怎么回事?”
游弋扭了扭胖乎乎的叶片——这些叶子已经完全变作了一颗颗奶白色的玉,玲珑可爱地挤在一起,委屈地垂着脑袋。察觉到季仲卿的触碰,他又摆了摆枝条缠了上去,两条白嫩嫩的叶条顺着季仲卿的手臂攀爬伸长,一副努力把自己挂上去不松手的架势。
剑修无法,只得把他抱了起来,“怎么……变回去了?”
“为了,讨你喜欢。”游弋努力扭转自己手贱的真相,转移话题道,“如今怎么办?”
“你想回游家?”
游弋摆了摆叶子:“不……我只想还清游家的债。”
他虽然是依着原身的召唤穿来的,但依旧是霸占了人家儿子的身体。经过季仲卿的矫正,他开始努力重塑自己的三观,以争取做一个好人。
有债还债,就是计划中的一环。
游君临已加入东圣海,据游弋的猜测,这人必然会被指示着来覆灭游家。两方势力已是敌对,游君临的身份颇为尴尬,又急于占队,以他传承自其父的对游家的恶意,必然会将这个任务应下。
游弋打听过,东圣海新任职者一个月内必然要有一场历练,结合游家此番的族内大比,不难猜测其目的。
救了游家,他便算还清了债。也就对此间别无牵挂了。
谁知出了这样的意外……
“大比必须混进去。”游弋规划着,难免有些沮丧,“本来用着本体就能简单地入场。”
季仲卿低头看着怀中的那盆草,忽然说:“我带你进去。”
……
…………
晨霞赤艳,昼光射进游离境的一处群院时,只一瞬便被浓浓雾霭所掩盖。漂泊的水汽沾上花草便成了露珠,折射出游家大院的广袤精致来。
游致远刚结束与几位长老的会谈,行在湿漉漉的小道间,途经了热闹游家的练武场。游家子弟的修行是从天色未亮时便开始的,能撑到这个时辰的,大多是极为刻苦出色之辈。思及明日的大比,他不由缓了缓嘴角绷紧的弧度。
几乎要迈步进了自家院子时,游致远才被长子游硕喊住。
他的孩子统共三人,长子持家有道,次子已挣扎在灵寂巅峰。唯独最小的孩子自小出游独自历练,又与家中不亲近,双向冷淡之后几乎全是音信全无。既然求道,那边没有家中出手相助的道理——耿直到有些生硬的游致远也就未派人去寻,更是不会想着亲近。
游硕这几日已忙着大比的各类布置,除非极为难处理的情形,不然很少向他询问。游致远不免好奇,更是察觉长子的脸色不妥。
游硕舔了舔干涩的唇,额间更是爬满了细汗,只不过一双眸子明亮得吓人。他恭敬地一施礼,声音带颤:“父亲,季家的一位先生投信而来,说是明日,有季家内门血脉的弟子来比试中撑场。”
游致远脑中一木:“哪个……季家?”
“至顶的那家。”
第六十五章 砸场
至顶只有一个季家。
居华妙山北,家传神剑诛凡,与妖门朱雀山遥遥对望。季家的威名太过深厚,却又清高不近下界,唯独上三天之人知晓其名号。修真界千万年若流水,别说游家,即便是次极天的那些霸主都未必见过活着的季家正统子弟。
家族大比,撑场之人必须沾几分亲意才可。游致远并不相信上头的大家族不懂这些,那么,这是什么意思?
游硕到底是年轻心境,不像老人家喜欢忧天愁地。他核实过送信那人,是季家最常现身游走九天的侍从季十一,不是假货,那此次必是游家的一场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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