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臣的想法不得不重提,陛下尚未立后,不如往西秦求娶公主一位,以陛下与西秦的血脉亲缘,想必可成。万不可让东兴小皇帝得了便宜!”谢炎上奏道。
杜皓宇却不以为然:“镇国公大人也不必过于忧虑,东兴小皇帝送公主和亲,我大晋便去求娶西秦公主,这不是上赶着让西秦看笑话?”
“杜大元帅有何高见?”谢炎问道。
“此前西秦皇后临盆,我国使节前往道贺,与东兴所受待遇相同,西秦大帝不偏不倚,摆明了是不插手两国战事的。西秦大帝大婚之际曾言,一生只得一位皇后,如今那位皇后已有龙子傍身,恐怕东兴小皇帝要失策了。臣以为,不必求娶西秦公主,自有对策。”杜皓宇笑对龙座道。
各人心里都有思量,虽是对策,也有私心。
谢炎心知杜皓宇有别的打算,退后一步道:“大元帅的意思是?”
“说下去。”大晋皇帝道。
“是,陛下。”得了圣旨,杜皓宇才敢一一解释:“西秦四大豪族执掌大权,荥阳白家更是位高权重,但西秦自有西秦的风波。”
“西秦大帝母子不和已久,白家式微,四大豪族内斗。臣得到密报,那位白家的皇后两年不曾露过踪迹,连太子也从未露面,不知西秦大帝所谓的宠爱白氏皇后有几分真假。也许那位白氏皇后早已遭难,只是国之大事未敢公之于众罢了。 ”杜皓宇语出惊人。
谢炎听罢也是吃了一惊:“若果如大元帅所言,那岂非东兴小皇帝的和亲一策可得手了?”
杜皓宇笑道:“非也。”
他转而朝龙座上的皇帝拱手,继续分析道:“陛下,下月初九乃西秦大帝生辰,东兴和亲的队伍不日将出发前往长安,臣猜测是想借西秦大帝生辰之机献上公主为贺礼。若我大晋同样派使臣前往贺寿,哪怕东兴做出再低微的姿态,至少西秦大帝不至于当面应承了东兴的‘大礼’,更有甚者,若是西秦大帝生辰当日那位白氏皇后也在,可想而知荥阳白家的颜面何存?”
“若是那位白氏皇后不在呢?”
“若是不在,便更好办了。说明西秦内乱已深,尚且自顾不暇,何以有空去应承东兴的和亲?总而言之,为了顾及西秦豪族的颜面,尤其是白家的身份地位,西秦大帝绝不会与东兴结亲,东兴小皇帝的算盘算是白打了。”杜皓宇笃定道。
“大元帅好计策,我们的使臣此去不求和亲、不求结盟,只是贺寿,却可一探西秦和东兴两国的究竟,不失为一石二鸟之计。陛下,您意下如何?”
几位重臣达成了一致的想法,末了来问大晋皇帝的意思。
忠臣良将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所有来龙去脉一一分辨清楚,作为龙座上的那人,大晋皇帝又怎会不知晓?卑躬屈膝的姿态他做不出来,求娶公主更是不可能。
他要听的是他们的对策,恰也是他所认可的。
“就照大元帅所说的办。”皇帝并无意见。
转眼秋去冬来,又是初冬,十月初一是丫丫的生忌,法华寺的大门再开一次,年年也只开一次。
世上的日子太多,西秦大帝的生辰自有人替他记着,死去的人谁还记得?
大事议完,重臣预备散去之际,国师桑颉匆匆步入,奏禀道:“陛下,鸣山有异动。多年来,臣从未放弃寻找晏氏女,依卜卦所言,晏氏女在西南方向,卦上所预测的,正是长安城。”
……
西秦荣昌三年,十月初一,大雪,大帝不治之症毒发,病居清心殿。
十月初三,东兴和亲车队入长安城。
十月初四,北晋使臣入长安城。
慈宁宫内,静养了两年的白太后终于来了精神气,与白国舅、君越几人商议对策:“十月初九皇帝的寿宴正是好时机,东兴、北晋皆有使臣出席,皇帝若是缺席寿宴,便是令我大秦面上无光,他如何躲得过悠悠众口?”
承亲王君越笑道:“正是!母后,据儿臣所知,东兴特意送了位公主来与大秦和亲,若是皇兄避而不见,恐怕挑起的便是两国争端了。儿臣听闻皇兄这两年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如此体魄,如何能再掌国事?”
经由当初清心殿前宫变一事,太后私军被削夺,白家也丢了诸多朝中大权,不过是挂着些虚名罢了,唯一的实权当属大元帅白岳手中的兵权。
故而,白国舅忧心忡忡道:“太后和承亲王三思,陛下再不济,仍是一国之君。细思起来,陛下在位十余载,大秦国力大增,白家却沦落至此,失了第一豪族之势,眼看着薄家、孟家蒸蒸日上,风头一日盖过一日。老臣以为太后还应以大局为重,毕竟东兴、北晋此番前来,谁也无法预测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从来对白太后言听计从的白国舅忽然有了自己的主意,言下之意皆是向皇帝退缩,以保全大秦社稷稳妥。
白太后冷下脸来:“外患要防,内忧也不可不解决。对哀家来说,白家与君家的约定不可废止,这是百年前定下的规矩。哀家此生唯一的遗憾便是生了这样一个孽子,未曾在他出生时掐死他,任他再惊才绝艳世无双,也不是哀家的心头肉。立后、生子、立太子,从未与哀家商量半句,如此独断专行的性子,哀家如何能容他?”
君越低着头,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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