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了一声,“一家人,你也怕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呢!”
白姨娘抿嘴一笑,“侯爷,您可不要误会了侯夫人,她和三夫人好着呢!”
那可就是句大大的反话了。
这屋子里除了年少不知事的孩子,谁不知道侯夫人最忌惮的就是死去的三夫人?
侯夫人狠狠地剐了一眼白姨娘,再一次动了杀心。
“就让你再得意两天,等我解决了这个死丫头,再来解决你。”
反正太夫人是明摆着要跟着二房走的,到时候这整个靖宁侯府还不是她说了算?
一个姨娘罢了,就算仗着侯爷的宠爱,也不能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侯爷难道还能一日十二个时辰都贴身陪伴着?总有离开的时候。
到时候,呵呵……
太夫人实在不想再看老大夫妇吵嘴,便咳了一声,“好了,今儿是开心的日子,不要再多说闲杂话了。”
她顿了顿,“明日二房就搬了,以后若再想要有这样的团聚,也不容易,且过且珍惜着吧!”
侯夫人有些委屈,自己好像又成了众矢之的。
她满腔怒火,但却又发作不得,只能隐忍下来。
二夫人沈氏见状,便笑着将话题转移开,“母亲,这是从南诏国进贡的千丝饼,我花了好大的代价才搞了一些来,您尝尝?”
太夫人特意要给沈氏作脸,自然欣然接受,大加赞叹,“真是好吃!来,你们几个孩子也尝尝看好不好吃?”
这种珍奇的糕点,自然是好吃的,哪怕是男孩子也都津津有味地称好。
众人说说笑笑,一时便忘记了方才的尴尬。
侯夫人好不容易挨到了家宴终了,连和太夫人都没有道别,就找了个借口匆匆忙忙离开。
八小姐薛璃紧紧地跟在母亲身后,等回到了主屋,这才气呼呼地说,“母亲,祖母和二伯母也就算了,父亲怎么也总和您过不去?”
这家里的气氛实在是太差了,就好像所有的人都团结一致要欺负她们母女。
可是,分明母亲才是这家里最辛苦操劳人啊!
若不是母亲苦心支持,以侯府这样的财力,早就喝西北风了吧?
可是这些人明明一个两个都沾着母亲的恩惠,却没有一个人领情。
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要这样欺负人!
薛璃真心好生气!
侯夫人眼眶一红,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好孩子。”
这阖家上下,丈夫不是一条心的,长子醉心读书,根本不问世事,长媳又是个木头墩,也只有女儿才是贴心的小棉袄。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小八嫁到个正统的世家名门,所有的人都守着规矩礼仪,绝不能她的重蹈。
想到小八的亲事,侯夫人想到了远嫁的大女儿。
她的长女薛瑜嫁到了江南的成山伯家,虽然不是皇城第一流的名门贵族了,但江南富庶,日子却过得风生水起。
要不然,也给小八找一个江南的世家?到时候,她再借口去江南修佛,也跟着一块儿离开这腌臢地算了!
江南……萧家?
侯夫人目光一亮,听说萧家有子孙到了皇城,想要在今科一试。
或许可以见见……
这边侯夫人想得正美,那边薛琬却满脸寒意。
经过今日晚宴上她对侯夫人的试探,已经八九不离十能确定,母亲的死与侯夫人不无关系。
但人已经死了三年,早就入土为安,当年伺候在左右的人也都已经不在侯府。
一时之间,恐怕很难找到真相。
侯夫人在母亲的死因里到底占据多少分量,她不得而知,可以肯定的是,必定是有关系的,否则侯夫人又怎么会因为她一句小小的问候而乱了方寸?
薛琬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因为思考,而无意识地将手指放入嘴中,差一点都咬出血来。
小花看了心疼,“小姐,您到底在烦恼什么?若三夫人真是侯夫人害的,那咱们办了她就是,有什么好想的!”
在她看来,事情很简单。
三夫人的死和侯夫人有关,这就是死罪了。
管那个人是侯夫人还是路边的野婆子,有什么区别吗?
再加上新仇旧恨,足够她小花喊一句“弄死她”。
薛琬叹口气,“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我不轻易喊打喊杀。否则,我和大兴街那个杀人犯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摇摇头,“况且,她是侯夫人,要弄死她容易,弄死她以后都事却难办。”
杀人,总是会留下痕迹的。
不论是亲手杀人,还是买凶杀人。
哪怕是她作局让侯夫人自己钻进去,不论是哪一种,只要杀人,就会留下痕迹。
她好不容易重生了,前世令父亲身死的障碍不见了,眼看未来都是美好的新生活,她不愿意有任何意外出现,会让她身陷困境。
还有,她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更不想弄脏小花。
小花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不能直接弄死她……”
她叹口气,“不过你是小姐,你说了算。”
薛琬目光一深,“反正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除了盯紧那个老婆子,我还得找到当年给我母亲看病的太医。”
这时,圆月忽然小声开口,“小姐,我干娘从前就在三夫人的院子里伺候,说不定她能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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