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霉味儿纷纷散发出来。张小六连忙打开了唯一一扇小窗子,可到底只是杯水车薪。
秦风在桌上点了支蜡烛,吩咐小六先去休息。那个叫张小六的十六七岁的少年几次好奇地想问,最后还是慑于地位悬殊没有开口
。
秦风大大地叹了口气,去到自己房里的时候,才看到齐晗蜷缩在床上,两眼无神地大睁着,手脚上的链子虚虚地垂下来,一动也
不动。秦风知道,没有什么比主子最后的发落更加让少爷痛苦了。
柴房肯定是要去的,可是秦总管还是希望能在自己的职权范围之内做最多最大的努力。子时将近,秦风还是无比细致地给齐晗的
脸上、后臀和膝盖都上了药。
脸上定然挨了不止一下,主子含怒出手的力道他太清楚了,肿可以消,但是这青紫估计还得有两天;至于后臀,秦风倒是有些出
乎意料,他没想过伤势会这么轻,除了臀腿处有一条破了皮的檩子之外,其余都只是肿胀而已,甚至较之二少爷齐昀的伤都要轻
得多!
伤得最重的在膝盖。一道环状的淤肿已经发紫变黑,跟二少爷膝上的伤一模一样,这定然是铁链磨出来的;其余就是肿,连带小
腿胫骨都肿。
令秦风心痛的是,他狠着心揉搓那些肿起的伤,少爷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秦风无声叹息。
待到他扶着齐晗去了柴房安顿好,已经半夜了。秦风替他掖好被角,最后叮嘱道:“少爷,您好好歇一会儿吧。明日卯时我过来
叫您……”突然想到主子吩咐的每日十鞭子,秦风说不下去了,只是又絮叨几句‘好好休息’的话,便吹熄了蜡烛。
走到门口的时候,黑暗里突然传来齐晗平平的声音道:“风哥哥,你还是唤我‘亦晗’吧,明日,我也只能唤你‘秦总管’了……”
秦风的心像被鞭子抽过,急急地跑出了门。
府院柴房,周遭一片宁静。
第二天一大早,七月底的天气已经不似五六月份那般炎热,清早的空气里弥漫着凉爽;加之昨夜到底下了一场雨,树枝草叶上都
挂着晶莹的水滴。
卯时未至,天色仅仅有些微曦,刚刚梳洗完毕的秦风听见了敲门声。他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开门问道:“谁啊?这么早……少爷!
您怎么来了?快进来!”
来人正是齐晗。
秦风急忙拉他进门,细细看去,头发面容都打理过了,不知他昨夜睡得如何,脸色倒还不错,脸上的伤也只剩下一些青紫;衣服
穿的是昨夜准备好的君宅里统一的青麻短褐,腰带却是没系,宽大的衣服松松地垂着,连那根链子都被遮住了。
齐晗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少爷,您怎么这么早?我本想收拾好了给您端水过去梳洗的……怎么没系腰带?一会儿我带您去后院认认府里的人……”秦风一
边穿戴好了,一边秉持一贯絮絮叨叨的风格说着。
好一会儿,才听到齐晗赧羞地说道:“秦……秦总管,您……还是唤我亦晗吧……我……我从后院的井里打水很方便,只是……
昨夜的衣服里……并没有腰带……”
被陌生的称呼刺激得跳脚的秦总管一拍脑门子,又觉得眼前的少爷这软萌的样子实在令人……不知该怎么说!秦总管急急要出门
去找腰带,却又被齐晗唤住了,“秦总管,我不知道府里有没有专门……惩戒……下人的地方……才到这里来了……”
秦风这才看到他长长的袖子里拿着卷成几圈的柳鞭,他冷静下来,才发现齐晗的状态似乎比昨夜好很多,也没有他想象中的自暴
自弃。他试探着问道:“少爷……额,那个……亦晗,你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吗……”
齐晗明白秦风的意思,伸手把柳鞭递给他道:“风哥哥,我昨夜都想明白了,先生……绝不会真的不要我,只是……我一而再再
而三地令他担心,才会有这一次的……不一样的惩戒。我知道风哥哥担心什么,我不会自怨自艾的,否则,岂不是枉费了先生一
片苦心?我知道这段时间一定不好过……所以,风哥哥要教我规矩,我学会了,就能少受些皮r_ou_之苦……”
秦风恨不能跑到院子里跪地叩首,谢天谢地,谢少爷能想通没有钻进牛角尖!
看时间滴溜溜地过,秦风也知道这件事避无可避。连少爷都想通了,他怎么还能给他制造不必要的麻烦。只是府里没有齐晗说的
那种地方,秦风就让他跪在自己房里,脱了上衣,施了第一日的刑责。
第一鞭打轻了。齐晗缩了缩麻痒的地方,转头道:“秦总管,您这样……回头我铁定还得翻了倍地挨一顿。”
于是第二鞭凌厉而干脆地带走了一层油皮,齐晗直接就被打趴下了!
最后,齐晗在第一天的早晨挨了十五鞭,才算守着规矩受完了责罚。他心中略有些疑惑,好像自己抗打的能力有所下降,再怎么
样,秦风下手肯定不会太重,可是,他忍得却异常辛苦。还不能表现出来,免得秦风以为打重了收力,这样,在先生面前,怕是
又要连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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