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未语微恼,“你笑什么?”
“跟我走。”他命令。
“大晚上的我不出去。”江未语裹紧被子,外面冷得要死,出去冻着了,谁能对她负责啊,敢情怕冷的不是他,他就能这么残忍地虐待她?
“没让你出去。”
“那你干嘛?”
陆修远顿了一下,一双眸子黑沉沉的,“我娶你,不就是让你来暖床的?”
江未语犹豫了一下,“现现在吗?”
都大半夜了,他竟然还没把床给睡热乎?
还是说,他又shòu_yù大发了?这大晚上的,真够能折腾的啊!
可是为了保命,不得不从。
江未语掀开被子,窸窸窣窣地穿衣。
陆修远是个睡眠质量很差的人,从三岁那年母亲被黑衣人带走以后,他就很少有睡好的时候,就算是找到了阿白,“失眠”也早已成了他二十多年来的习惯,晚上难入睡,好不容易睡着了,稍微有点响动就能吵醒他,但是他惊奇地发现跟江未语睡的时候,这个女人身上就好像有什么能催眠的东西一样,让他一觉睡到天明中途不醒。
从大婚之夜到回门之前,两个人都是睡一张床的,结果昨天晚上到江家不得不分开睡,他就怎么都睡不着了,几乎是一夜没合眼,今天晚上也一样,那张床分明很暖和,可就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尽管脑子里什么都没想也不行,思来想去,他只好过来找她,没想到她房间竟然还亮着灯,想到她很有可能和自己一样因为少了个“床伴”而失眠,心里竟然涌动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来。
“别穿了。”陆修远阻止了她的动作,自己脱了外袍鞋袜上床。
江未语呆呆坐在里面看着他,放着那么暖和的大床不睡跑过来跟她挤,什么毛病?
陆修远招手:“过来。”
“啊?”困得要死,谁有兴致做那种事啊,更何况前半夜她还梦见他变成毒蛇缠在她脖子上想咬她来着,没想到梦成真,后半夜还真来了,至于是毒蛇还是qín_shòu,她能说这厮两者都是吗?
陆修远二话不说将她搂过来钻进被子里。
介于之前那个噩梦,江未语心有余悸不敢反抗,于是乖巧地窝在他怀里,然后发现,这人身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暖嘛,那他干嘛睡不着,有钱人的通病?
“别动。”陆修远压抑着声音警告:“一会儿惹出火来,你今晚都别想睡了。”
江未语暗暗撇嘴,想睡来着,就是不知道手往哪儿放,总不能也像他搂着她一样伸过去抱着他吧?
“睡不着?”陆修远睁开眼睛,侧眸看她。
江未语点点头,谁料得准他半夜突然过来啊,又莫名其妙要抱着她睡觉,睡意都被他给吓没了。
“你以前睡觉不是都不抱我的吗?”江未语低声道。
这种近到能听清楚他心跳声的距离,哪是能让人安静下来睡觉的。
陆修远微笑,“少奶奶,本少爷抱着你睡觉还犯罪了?”
犯罪是没犯罪,可是别扭啊!
心里装着别的女人,晚上来搂着她睡,他也不嫌膈应。
江未语吸吸鼻子,“我不习惯。”
“是么?”陆修远若有所思地盯她一眼,不习惯?那天晚上是谁主动过去的,一钻进他怀里就睡成猪。“要不要我教你怎么习惯?”
“不不用了。”江未语讪笑,“我慢慢来,慢慢来。”
说完,乖觉地安静下来,闭上眼睛,没多会儿就睡了过去。
陆修远也一样,在自己房里的时候睡不着,来她这边很快就入睡,虽然的确是比在他房里冷,不过抱着她的话,也还好。
江未语醒来的时候,再一次见到了陆修远的盛世睡颜,他安静起来,有一种画卷般的静谧感,看得她心跳狂乱。
当然,仅仅限于对他这身皮囊的欣赏,至于人品以及其他?呵呵,不敢恭维。
江未语绕过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梳洗穿戴好出去甲板上透透气,运河上的雾已经散开,今天难得的出了点太阳,不过冬日的太阳谈不上暖和,尤其是南方,就算四下阳光普照,一旦有风,那就跟刮骨剔肉似的,冷疼。
听下人们说,照这速度,明天早上就开始入海了,于是在某个渡口,船靠了岸,家仆们都上去准备足够的新鲜食材,江未语看到数量很多,便开口问,“咱们要去的地方很远吗?”
其中一人道:“小的不知,只是少爷吩咐了至少准备半个月的食材,小的们只能照办。”
半个月啊,这究竟是要去哪里呢?陆修远这杀人抛尸的地点选得可真够远的。
在甲板上吹了会冷风,江未语就回房了,陆修远已经起身,正巧丫鬟送来早饭,她便陪着他吃。
从回门到现在,只是中途在江府歇了一天脚,其余时间全都是在船上过的,江未语觉得烦闷,趁着船靠了岸,她小声开口道:“我能不能下去看看?”
“看什么?”
“唔在船上待了这么多天,下去透透气。”
“我赶时间。”他语气冷淡,跟昨天晚上抱她睡觉的“热情”一点不搭边。
“就一会儿好不好?”
陆修远想起她昨天对着嬷嬷的碎碎念,暗道这丫头八成是害怕他真对她动手所以要逃。“我陪你去。”
江未语有些意外,不过也没拒绝,反正她对这儿人生地不熟,有陆修远陪着,她就不能走丢。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船朝着岸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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