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只有三个人,再加上她经常在兼职和学习之间忙得像无头苍蝇,无暇顾及宿舍关系的处理。和高芊以及何楠的关系,“舍友”二字概括得最简单明了。
她就这么不打一声招呼地走了。
她想,她们也许不会有什么感觉,大抵只会觉得惋惜。毕竟她常常外出,辍学似乎也和晚归一样,只是不在宿舍的另一个原因罢了。
柳千树靠在石碑上,后脑勺被石头的凹凸棱角硌得生疼。她戴上厚实的帽子,忽然联想到:如果石头的棱角无法被抹平,她只好让自己的头部有所保护。
对待生活,也是如此。
想了这么多,有些可笑。她本以为自己就这样洒脱地离开,脑海里也不会有任何伤春悲秋的感慨。
但人在落魄之际都难免要感慨几句,更何况她是一个本该以文字为生的人。
坐了好一阵,柳千树准备站起来。拍了拍飘落在裤腿处的一些草屑,她抻了抻懒腰,脸颊埋进温暖的围巾里,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她拉着行李箱往前走,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地址。
师傅从车上下来,帮她扛行李。柳千树愣了一下,随着他弯腰的动作,往后退了一步。
师傅目不斜视,将行李箱装进后备箱后,转过头来,问道:“还有吗?”
柳千树还没从愣神中缓过来,嘴唇轻启,却只是讷讷地摇了摇头。
师傅奇怪地看她一眼,示意她上车。
柳千树却继续发愣,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这位师傅的外形,和自己的猜想上。
师傅穿着一身整齐的正装,西装革履,衬衫领子和袖口都熨得一丝不苟。二十五岁上下的面容,眉目俊朗,身姿挺拔。
由于经常练习观察人与描写人的功课,柳千树善于捕捉“人物”身上的细微之处,将这些细微之处整合在一起,她甚至颇有当侦探的潜能。
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地把人家打量好几遍,柳千树越是怀疑这位出租车师傅不是真正的师傅。
敏感的神经在这时敲响了警钟,她的脑子里一下子闪过许多女大学生乘黑车之后被先奸后杀的惨案。
她的心蓦地一紧,瞄了眼已经上锁的后备箱,和头也不回往前走的“出租车师傅”,后脚跟悄悄地往后退了退,二话没说朝学校大门跑去。
围巾从肩膀上滑落,她急忙伸手接住,三下五除二地又裹到脖子上,从嘴里呼出一团浓厚的白气,她扯开步子,逃命似的往岗亭跑。
跑动而带动着冷风更加刺骨呼啸,柳千树的身上却像有千万根烤得通红的针在扎一样。
她望到大门边的保安,心里一下子有了安定。快到了,她的腿发软,却依旧不敢回头看,一条恶狗好像就在身后。
保安看着一个姑娘惊慌失措地跑来,急忙迎了上去,扶住她伸上前的手。柳千树喘着粗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保安抬眼望去,只见出租车上下来一个仪表堂堂的男人,看不清神情,正雷厉风行地往这里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啦~请可爱萌多多支持~
首先打个预防针:这不是一篇甜文!
酸甜苦辣都有,有些时候可以非常甜,但基于我对甜文的理解,这篇文不能算甜文。
可爱萌可以放心入坑,但不要为了看甜甜甜而入坑(留到下一本吧),因为我怕你们会失望。
话不多说,明儿见啦!给我亲爱的阿树和可爱萌一个晚安么么哒~
love you ^3^
☆、r 02
男人从车上下来,步伐稳健而迅疾。柳千树缩在保安的身后,凝神胆怯地注视着他。
他面无表情,只是皱紧的眉头昭示着他心情不悦,仿佛敲碎的冰锥嵌进了他的眉宇之间。
柳千树看着他,不由得浑身一颤,不寒而栗。
走近了,男人停下脚步。
中间保持着五十公分的距离。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小姐,你的行李还在车上。”
保安的镇定,相比于柳千树的莫名其妙,更像个适合交谈的人。
男人转而看向保安,做出微不可察的欠身动作,说道:“您好,这位小姐的行李还在车上,能否劳烦她和我去取一下?”
保安此时一头雾水,看看身后的柳千树,又看看眼前的男人,声音浑厚而低沉地问:“怎么回事?”
“他……”柳千树一直躲在后面观察,但无论是从这个男人隐藏的愠怒,还是从他对保安说话时不即不离的态度判断,她都有点怀疑自己最初的担忧。
担忧是没错,多留点心眼也是必要的。可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大惊小怪了?
“我以为他是坏人。”为了解释清楚,她从实说道,“他穿得一点也不像出租车司机,倒像个企业老板……”
男人凝起的眉头松了松,右眼微微一眯,神情有些倦怠和不屑:“那你认为,司机应该穿成什么样?”
柳千树一下子哑了。
保安瞄了两人几眼,最终还是站在柳千树这边:“姑娘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不然把她行李搬下来,我们再另叫一辆车。”
柳千树点了点头,跟在保安身后要去搬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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