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太子无冤无仇的,他无端端的针对你干嘛?”高行止一路过来都没想明白这件事。
裴谢堂也想不明白:“我实在是想不到他这样做的理由。不过,这件事总归是给了我一个思路。”
“什么?”高行止纳闷。
裴谢堂抬起眼睛:“我重生那天,有人来劫夺我的棺木,还一把火烧了我的尸体,这件事想来你也知道。”高行止微微颔首,她便道:“我一开始也以为这些人是因为恨透了我,才想要将我挫骨扬灰,后来转念一想,这件事疑点很多。要挫骨扬灰,在郊外一把火烧了不是更好,费尽心机拉回来,还特意翻动了我的尸体。不像是仇怨,像是找东西。”
“你都死了,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挂念?”高行止摇摇头。
裴谢堂竖起手指,眸色狡猾:“你错了,他们找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想找。”
她是笃定自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什么,不管这些人要什么,都跟她关系不大。重点是,到底是谁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找到了这个人,就有了下一步的线索!
“这都过去多少天了,要找起来谈何容易!”高行止怒视她:“你揣着这个线索,为什么早先不说?”
“朱信之也在查。”裴谢堂言简意赅的说:“他对这件事也有了疑心,我想利用。”
“既然他在查,那我还查什么?”高行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裴谢堂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你跟他能一样吗?他查,是为了查那些人为什么要刺探我的棺木。我查,是为了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死的!”
“交给我吧。”高行止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用折扇拍打自己的额头:“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遇到你这冤家!好事没有,坏事一箩筐!”
“行啦行啦,别抱怨了,等我事情成了,我给你做媒说个媳妇,这总对得起你了吧?”裴谢堂抿唇。
高行止冷哼:“行,但这个媳妇,得是我自己选的。”
“依你依你。”裴谢堂不耐烦的推他:“说好的是生死兄弟,我难不成还亏待你?好啦,你可以滚了!”
高行止捂住脸:“你忘恩负义,刚利用了人家,转眼就翻脸不认人。”
“我认人啊。”裴谢堂笑盈盈的:“可我不认孽障的!”
“算了,我不跟小女子一般见识,本少爷走了,没事干的时候多想想我。”高行止一手撑着窗户,潇洒地消失在了月色里。
裴谢堂却无时间想他。
第二天,温家提亲来了。
一大早,裴谢堂还没起来,就被篮子从被窝里叫醒,篮子气呼呼的:“小姐,快起来,老爷让大家都去前厅,温家来人提亲了。刚刚大小姐的婢女来了,好一通神气,奴婢可气死了。明明是从小姐手里抢去的夫君,还搞得多光彩一样,也不知道招摇什么!”
“走!”裴谢堂一听就来了精神,三两下洗漱收拾妥当,就拉着篮子去前厅。
今天这事儿很精彩,她都有些等不及看好戏了。
刚跨进前厅,迎面就撞上了谢依依等人。
今天是谢依依的好日子,她打扮得格外明艳动人,本就声色柔美,刻意一折腾,越发显得我见犹怜。谢遗江明显很是满意,虽然对樊氏还没什么太好的脸色,但见几人进来,语气意外的温和:“坐吧,待会儿少说话,多做事!”
“是!”樊氏不敢造次,乖觉地坐在他身边。
不多时,谢家门口就已聚集了很多人,谢家的本家也来了不少,听说是谢大小姐今日下聘,百姓多有围观----在东陆,有头有脸的人家订婚,聘礼的多少直接决定着夫家对未来媳妇的重视程度,大家都想看看,这温家和谢家结亲,到底是怎么一个结法。听说原本要娶的是谢家的三小姐,如今定了大小姐,都等着看热闹。
谢依依也有些紧张,先前在温家闹得不愉快,不知道会不会让温家不高兴……
樊氏拍拍她的手,满脸喜色的宽慰:“放心吧,温夫人是个知道轻重的,此事事关咱们两家的面子,不会大意的。”
谢依依这才转忧为喜。
“来了来了----”
说话间,一个下人喜滋滋从外面跑了进来,对自己老爷和夫人行了礼,就道:“温家人来了,到街口了,好多箱子哩!”
樊氏和谢依依不由自主的握住了手掌,都喜不自禁。身侧的谢霏霏则是得意的挑眉看着裴谢堂,时时刻刻不忘记踩她两脚。
裴谢堂撇了撇嘴,安安静静的站着没说话。
很快,温家人送上帖子,东亭侯爷带着温宿及一干族人从正门鱼贯而入,纷纷在前厅坐了下来。两家都来了不少亲戚,一时间,本就不大的前厅挤得满满当当的,大家互相寒暄了一番,就都探头张望外面。
红色的绸布盖着木箱子,一抬一抬的往谢家前厅搬,不多时,整个前院就已放得满满的,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
粗粗一数,竟有三十二抬之多。
这么多聘礼!
上次东陆豪门陈国公家娶媳妇,给的聘礼不过四十八抬,但迎娶的人是太子太傅家的长女,两人身份地位皆是显赫,一时沦为美谈。东亭侯府是侯门,但谢家是廷尉,身份上差了不少,温家这么给面子,当真是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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