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又不够了?”文玘看到户部的人就头疼,看到这位可怜的臣工尴尬地讪笑,他揉着眉头无奈地问:“差多少”
“这……这就是个无底洞……”这位臣工嘟囔了一句,“陛下,用于建造海船的木料需要从各地调配,诸商贾知道朝廷急需,看准奇货可居,都在漫天要价……”他小心地瞄了一眼皇帝,不过从后者的脸色看看不出什么,“陛下,以现在的要价,只怕剩下的银两只够再建两艘海船。”
文玘的眉头拧出了一个疙瘩。
计划中的海船在百艘之上,之前文玘先拨调了部分银两用于先期的准备建设,本以为最少也能支撑到头一批海船出来,没想到现在才建四艘钱就不够了?虽然内府是还有钱,但照这种吃钱的速度,只怕掏空内府也只能完全预定目标的一半。
但木料确实是个问题。
建造大船所采用的木料并不是砍下来就能用的,而是要在在砍伐后经过一两年甚至三四年的y-in干,让木料中的水分完全蒸发,再反复刷上桐油,这样才能保证木料建造成海船后不会因为其中残留的水分陆续蒸发而变形,同时也保证木料不会被海水过快侵蚀。
皇帝说要造船,朝廷当然不可能现在去砍树等几年后再开始建船,只能从民间采购。当商人们发现朝廷开始大量采购的时候,逐利的本性就让他们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虽然商人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和朝廷作对,可变相抬价、官商勾结这些手段是决不会少的。
文玘行事是不循章法,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心里可是很清楚的。新水师的未来谁也说不清,设想总是很美好,但事实上是否真的有意义还是两说,倾尽财力去建造这种东西是不明智的。
指尖在扶手上敲了敲,文玘的目光扫过群臣,问:“诸位臣工有什么办法吗?”
臣子们互看了一眼,一个人较为年轻的臣子站出来试探地问:“可是,陛下,如果继续建下去……耗资比现在更大,是否暂且停止,等过两年国库丰盈再继续建造?”
“不可能。”文玘想都没想就断然否决。
海上风浪大,危险也多,所以海船比普通河船大了数倍,这意味着船体的结构必须更加坚固,相应的所需要的木就料更加高级,船上的军士更多,日常维护的费用也就更高,如果海船建造后不能带来相应的利益——j-i,ng神上的,物质上的——那么这些海船将会成为朝廷沉重的负担。文玘在新水师开始建造后他就看了许多相关的书籍,对这些基本常识都比较了解,所以他一直督促着海船的建造,争取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让新水师成型,然后出兵剿匪,用意就是把海盗们囤积的财宝全部抢回来充盈国库。这个理由虽然难登大雅之堂,但却现实得很,朝廷上的几个聪明人都看得明白。
但现在的问题是,为长远计还是先解一时之忧。
文玘的想法是为长远计,但未来太渺茫,他敢拿社稷冒险,大臣们还不敢拿乌纱帽冒险,圣意和臣意就有了矛盾,大家都认为应该先停工,但文玘不愿意,于是这事就没了定数。
让大臣们继续启奏其他事,说着说着,便说到了正在举行的春闱上。
突厥进犯,但科举还是照常进行的,只是在战争面前这件事变得不像往年那样热闹。而且文玘允许商贾之子参与科举的行为触怒了那些儒门子弟,很多人认为这是侮辱斯文、悖逆孔孟,进而拒绝参考,因此这届的考生数量比往年少了近一半,而剩下的一半里很多都是商人后代。
对此文玘根本不放在心上,他很确定,等朝堂上出身商贾之家的官员越来越多时,那些自诩清高的儒门子弟就会按耐不住跳出来了,根本不用担心他们会一辈子蜗居在家里——十年寒窗苦读,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登堂入室?
哼,文玘太了解这些人的心态了。
就在今天,省试刚刚结束了最后一门的考核,负责督办此事的大臣照惯例向皇帝知会一声。或许是在战争的y-in影下,承受着巨大忧虑的臣子们需要一个能让人振奋的事情来活跃气氛,话头挑开,满朝文武就渐渐说起了关于这批贡士的事情。
省试成绩还没有出来,无从得知那些人优秀,但是赶考的秀才们往往会在春闱前的半年甚至一年就进京,从进京到开考这段时间里,那些有才华的或者是长袖善舞的在这段时间里慢慢地就会拥有一定的名气,作为同在京城这一亩三分田里的官员对这些知名的学子都还是会有所耳闻。
文玘对这件事还是比较重视的,毕竟这关系到日后他是否有人才可用,所以他并没有制止臣子们近乎闲聊的议论。听群臣们似乎隐约提到有几个人比较出名,便问:“都有哪些人?”
大臣在省试成绩出来之前也是要避嫌的,就算皇帝问了,他们也不敢随意回答。最后还是一个年轻低品级臣子站出来应道:“陛下,此次有五人颇为引人注目。”
文玘敲敲扶手:“说。”
“此五人中有两人是来自地方的解元,另有两人之前在京城士林中就颇有名气,还有一人之前倒是没怎么听说,是这两个月来突然名声鹊起的。”
“名字。”
“两位解元分别是蔡杰和方良,两个比较有名气的叫贺熙冉和林通,另外一个叫容煜。”
听到最后一个名字,文玘不由得微微挑起了眉毛,他倒是没忘记,那天在大街上碰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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